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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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苏瑶的欣慰与疑虑（第1页）

高台之上，苏瑶清冷的面容如同覆着一层永不融化的霜雪。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倒映着下方演武场上那个浴血却愈挺拔的身影，其下暗流汹涌。

欣慰，如同石缝中悄然渗出的清泉，细微却真实。

墨渊方才在围攻下展现出的应变，已远远出一个普通炼气弟子的范畴。那并非依靠蛮力或前世记忆的取巧，而是真正理解并运用了她所传授的灵力微操理念，结合自身战斗本能，于电光火石间做出的最优解。尤其是最后那手以高频震动引导、分化灵力冲击的技巧，虽显稚嫩，却已触摸到了“技近乎道”的门槛，其核心原理，甚至隐隐与她识海中那残破玉简所载的某些高阶卸力法门相通。

此子悟性，堪称妖孽。

她能感觉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块她试图捂热的“顽石”内部，正生着某种剧烈的、向上的蜕变。这蜕变，源于他自身的坚韧与智慧，而她所提供的，不过是一把钥匙，一缕微光。

这种凭借自身能力挣破樊笼的成长，远比依靠外力强塞的“优秀”，更让她感到一种……类似于园丁看到亲手培育的幼苗顶开巨石、迎向阳光般的复杂情绪。

然而，疑虑与警惕，如同附骨之疽，紧随而至。

她的神识远在场任何人，更能清晰地“看”到那笼罩在整个演武场上空、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规则扭曲”力场。那力场如同一个巨大的、偏心的漏斗，将更多的“意外”、“巧合”与“厄运”倾泻向墨渊，而将“好运”与“顺遂”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另一端的林嫣然。

方才那几名弟子看似疯狂的围攻，其配合的默契度与时机的把握，已然出了他们本身应有的水平，背后显然有这股力量的推动。墨渊能撑下来，靠的是实打实的本事和急智，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在这天道的恶意针对下，他还能支撑多久？

更让她心底微沉的是，墨渊在最后关头，体内那丝魔气不受控制的悸动。虽然被他强行压下，并未暴露，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天道如此密集的关注和打压下，他身负的魔性如同被不断捶打的燧石，迟早会迸出无法控制的火星。

“生存指南”玉简在她识海中静静悬浮，实时演算的数据冰冷地呈现：

【目标‘墨渊’实时生存概率：（较开场上升）。】

【警告：目标体内‘魔性活跃度’上升。遭遇‘规则针对’事件频率上升oo。】

【关联目标‘林嫣然’‘气运值’持续稳定上升中。】

……依旧低得令人心惊。

苏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场上那个再次陷入苦战的身影。看着他以更简洁、更高效的方式化解危机，看着他受伤、流血，却眼神愈亮，如同被磨砺的刀锋。

欣慰与忧虑在她心中交织、碰撞。

她欣慰于他的成长，这证明她的“投资”和“引导”方向是正确的。但她也疑虑，在这般恐怖的天道针对下，她这微弱的力量，这试图逆天改命的挣扎，究竟能护他走到哪一步？

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无论如何，戏已开锣，便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

她倒要看看，这天命，究竟能“巧”到何种地步！而她这枚意外闯入棋局的“变数”，又能将这既定的“炮灰剧本”，搅动成何等模样！

苏瑶缓缓闭上眼，不再去看场中的厮杀，神识却如同最精细的网，将墨渊周身方圆十丈内的每一丝灵气波动、每一道不善的目光，都牢牢锁定。

欣慰藏于心底，疑虑化为动力。

她这位师尊，能做的，便是在这狂风暴雨中，为他撑起一方尽可能安稳的天地，静待他……锋芒彻底展露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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