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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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最终决战的开端（第1页）

天道核心崩碎的景象，并未持续太久。那纷扬消散的法则光点，并未如寻常能量般彻底湮灭于虚无，反而像是失去了磁铁吸引的铁屑，开始在这片褪色的纯白空间中无序地飘荡、碰撞。一种低沉的、源自世界本源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初时细微，继而越来越响，如同亿万个齿轮同时失去咬合，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苏瑶独立于这片混沌的中心，刚刚因打破永恒而升起的一丝释然，迅被更加沉重的不安取代。她清晰地感受到，束缚世界的枷锁虽已断裂，但支撑世界运行的底层法则架构，也因这“主心骨”的突然消失，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系统性崩溃！

秩序权柄在她体内自地剧烈震颤，不再是主动操控，而是被外界那滔天的法则乱流所牵引、所冲击。无数破碎的、矛盾的、失去协调的法则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她的感知。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已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这是构成“存在”基础的逻辑正在瓦解！

“警告：核心秩序缺失。基础法则链断裂率并持续攀升。时空结构稳定性低于阈值。世界存在基础性崩解风险……”

一段冰冷但并非来自天道，而是源于秩序权柄自身对现状的评估信息，浮现在苏瑶脑海。她看到虚空中开始浮现出不合常理的景象：火焰在绝对零度中燃烧，水流向天空倒灌，时间在某些区域加流逝，在另一些区域则陷入凝滞，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布满裂痕，透过裂痕可以看到光怪陆离、彼此重叠的错乱维度。

这不是胜利的终点。

这是……毁灭的开端！

天道虽为暴君，但它毕竟是维系此方世界存在的“管理者”。它的突然消亡，如同抽掉了大厦的承重主梁，整个建筑都开始摇摇欲坠。他们打破了囚笼，却似乎也将笼中的一切推向了悬崖边缘！

难道牺牲了一切，换来的竟是整个世界的陪葬？！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苏瑶的脊椎爬上头顶。

就在这万念俱灰、彷徨无措的刹那——

她掌心中，那枚因墨渊灵体彻底消散而变得黯淡无光、几乎与普通石子无异的道种，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意。紧接着，墨渊那熟悉冷静的意念碎片，如同最终备份的程序被紧急激活，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早已预见般的决绝：

“……推演结论：击碎旧秩序，新秩序未立时，存在概率引世界性法则崩溃。”

“……唯一可行性方案：以具备‘秩序’权柄之个体为核心，重塑法则基石，构建全新循环体系。”

“……此过程需完全燃烧个体存在，意志与世界本源深度融合，无逆转可能。此举，即为……以身合道。”

“……此非取代，乃重建。代价：个体意志将如雨落江河，永融天地，再无苏瑶。”

以身合道！

成为新的世界基石，替代原本的天道，以自身意志与存在为代价，重塑秩序，挽救这个因他们而濒临毁灭的世界！

这不是选择，而是唯一的生路。也是一条……比死亡更加彻底的绝路。

苏瑶怔住了。她看着周围不断崩塌、错乱的法则景象，感受着那来自世界根基处出的痛苦哀鸣，脑海中闪过墨渊消散时那释然与托付的眼神，闪过所有伙伴牺牲时那无悔的面容，闪过那些在战火中挣扎、刚刚获得一线生机却又要面临终极毁灭的无数生灵……

她想起了自己曾对天道嗤笑的话语：“我们追求的未来，容得下错误，容得下悲伤，更容得下……无限的可能！”

如果世界都不复存在，又何来未来？何来可能？

一股明悟，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她所有的迷茫与恐惧。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这片正在死去的混沌，眼中不再有挣扎，只剩下一种平静到极致的坚定。她轻轻握紧了掌心那枚传来最后暖意的道种，仿佛握住了所有逝者的意志，也握住了……自己的宿命。

“原来，这才是最终的……决战。”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弧度，有苦涩，有释然，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不是与天斗，而是……成为天。

不是为了永恒，而是为了……守护那刹那的、真实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生”。

她深吸一口气，将残存的、所有属于“苏瑶”这个个体的情感、记忆、眷恋与不舍，尽数压缩，封存在灵魂最深处。然后，她放开了对秩序权柄的所有限制，将其如同种子般，彻底点燃！

璀璨无比的秩序清辉，自她体内爆开来，不再是对抗混乱，而是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却坚定地，拥抱向这片濒临毁灭的天地。

最终决战，于此开端。

她要做的，不是毁灭一个旧世界。

而是……亲手创造一个新时代，以一个……她永远无法亲眼看到的未来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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