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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祈安难得严肃地拒绝了母亲的盛情,问刘无虞:“妈,我爸呢?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什麽重要的事啊。”
霍骏禄在书房里坐着,透过书房的窗格能看到门口,从他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进入霍骏禄的视野。
霍骏禄此刻是明知故问。
刘无虞闻声说:“你爸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
说着忙活自己的手工活去了。
霍祈安径直进入书房,看见了戴着老花镜的霍骏禄。
老花镜两侧的两条细链耷拉着,随着霍骏禄擡头的动作晃蕩着。
这样一看,很有高级知识分子的派头。
书房里一整面书柜的书,t还有中式风格的沙发座椅,都衬得霍骏禄慈祥和蔼,像是回到了他被人尊称为“霍教授”的时候。
毕竟霍骏禄曾经在政法大学任教。
和上次揍他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判若两人。
现在就一整个大写的儒雅。
霍祈安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来找霍骏禄的。
要知道,自从他把自己上交给国家,就一直在吃公粮,再也没伸手向家里要过一分钱,都是老俩口心疼他非要补贴他,他不忍辜负老俩口的爱子之心才勉强收下的。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的成就都是靠自己自食其力,功勋也是凭实力得来的,没有仰仗父辈的丝毫庇荫。
而今天说白了,他就是来找霍骏禄求助的。
霍祈安酝酿了半天也没能过心里的坎,说了一句:“要不是现在这个社会不给底层留活路,我真沦落不到向您开这个口。”
霍骏禄一听他这话就笑了。
笑是因为他还从没见自己高冷独立的儿子认过输,就连上次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也没哼一声。
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能让年轻一代说出这种话,说明社会问题已经不是能靠一两个人的力量轻易化解的了。
霍骏禄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怎麽去定义阶级呢?就这样把自己划到上流阶层里,本身就是一种傲慢。不要觉得你有我这个父亲就跟别人哪里不一样了,权力是会更叠的,我现在手里已经没有权力了。就算我在位的时候,权力也是老百姓给予的,上面任命的,我的地位不是我能左右的,和我们这个家庭也没有关系,你只是我霍骏禄的儿子,不是旧社会的世家公子,你不能以康熙微服私访的心态去看待所见的苦难。”
从前霍骏禄也是这样教育他的。
他也一直谨遵霍骏禄的教诲,把自己当成一个平凡的人看待,对任何的人事都心怀敬畏。
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渴望能得到一些与衆不同的帮助来弥补他所见到的不公。
霍祈安凝重地说:“我从前也以为人就是平等的,如您所说,我从没有把自己当作过人上人,可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自从我看到您审判过的同类同性质的案件,和别人审判的案件,得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时,我就知道所谓的平等根本不存在。您在案件上倾注的心力和别人不同,才使得底层的百姓能够得到公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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