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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的放松和一瞬间的苦涩交叉流淌而过,繁锦低头,被他用力揽入怀里,这才发现,原来经过昨日的一夜,是她自己迷失了心情。
原本自己是可以淡定面对这一切的,她虽是皇后,但他娶谁册谁与谁共度良夜都与她无关,可是不知道怎么,自昨天那一夜,便仿佛再也无法放逐这些心情。
只是一夜,他便与她休戚相关,他的一个微笑,一个表情,甚至一个动作,都牵连着她的情绪。她十分害怕这样的感觉,却总是无法左右,只能就这样木然的,任这样的感觉将自己束缚捆绑。
躺在床上,感受着他平缓的呼吸,看着他微蹙的眉角,繁锦只能强迫自己进入睡眠里。月容公主,是不是只有是她她才会如此?是不是正因为她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她才如此反常。
她是一国皇后,总不能因为此事就彻底沦丧了自己的原则。周周转转,必须要捡回几分属于清醒的意志,这样,以后的路才会好走。
总不能就此就彻底让自己沦丧,繁锦闭上眼睛,再一次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未来如昔。
月容的事因涉及景略,总算是皇家的丑事,依照景杞的说法,他原本可以因此事将陆家狠狠重创,毕竟已经牵涉皇家体尊,可是若是再重击陆家,王家势力必定更加不可挡,思忖之下,决定压下此事。
原本在众臣面前指给景略为妃的女人,一番粉墨登场后摇身变为当今皇妃。众人不是没有芥蒂,但是皇上旨意在前,却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两天后,月容被册封为月嫔,因只是嫔,并没有什么册妃礼,只有一张旨意了事。
繁锦以为以月容的身份,至少会成为一后一贵妃两妃中除芸楚之外的一妃,最起码也要做给玉蕃看,可是没想到只是一名小小的嫔。
旨意下发,后宫之中有人忧有人喜,很多人原本以为以月嫔的姿色,还可成为与芸妃可势均力敌的一人,但是身份已定,那些不入流的贵人什么的也免了借其上位的想法。但是景杞却连续4天宿在了月嫔寝殿,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宫里各位女人不知道何去何从,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月嫔。
这些对繁锦来说自是无用,她冷眼瞧着前来请安的各位后宫女人的嘴脸,依然是那么不冷不淡的应付。在一旁侍候的春萍有些看不过去,终于在请安的人走了之后问她,“娘娘,您觉得这月嫔……皇上不给她位分却给她宠幸,奴婢怎么看不懂?而且这几日的请安,别人都到了,连生病的芸妃娘娘都来,唯独月嫔不到,皇上也不说什么,您不觉得……”
“看不懂就对了,也没什么要懂的。”繁锦冷哼一声,自己拿了坠饰琉璃的发簪戴于头上,“静等事态发展,最好。”
刚刚弄好妆容,上元殿小太监突然传旨,传皇后速去月耀阁。
繁锦应了一声随即赶去,还没到正殿,便见月容与景杞正在院子里欣赏院中美景,月容将身子腻于景杞身上,两人如同将要融于一起的雪,姿态亲昵无间。一旁站着的是微微含笑的嗒穆尔。看着她来,首先迎上前一步,“娘娘。”
景杞仿佛现在才看到她来,偕同月嫔直起身子,“皇后。”
繁锦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请安礼,直起身后定定的看向月嫔,却见她依然娇笑着腻于景杞身边,但没有行礼的意思,心里不禁一紧。
慢慢将视线挪到景杞身上,看到她的目光,他甩了月容的腻缠,随即走向自己身旁,“皇后,伊索王子今日要回返玉蕃,所以特地来宣你与朕一并相送。”
“哦。”闻言,繁锦轻哼了一声,随即扬眉,“王子要走?”
“是。”嗒穆尔点头,紫色的瞳眸流光闪闪,犹如夏夜里盛放的焰火。“臣已经叨扰夏唐多日,也该回去。”
“只是月容让人不省心,怨不得要皇上和皇后娘娘多担待些。”嗒穆尔看看月容,以凌厉闻名的眼睛里竟一派宠溺之色,“臣走了之后,还请娘娘念月容与夏唐还有一丝牵连,能多扶持。”
“有朕在,王子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景杞接过话,“只是关于月容,朕想的,只是要先给她树个规矩。”
“朕想了好久了,若是册妃三日之内就树规矩,难免有人说月容闲话,月容因此更不好在后宫立足,但是若是在王子走后再训导规矩,更会有人说朕欺人无亲,因此,在王子在的时候,朕就先将事情说个清楚……”
“来人啊。”景杞微微挥手,“月嫔连续四日未向皇后例行请安,今日见到皇后亦不行礼,该当重罚,念其进宫不久,轻则五杖了事。”
此意一下,众人惊诧,连繁锦都愣在那里。而嗒穆尔的紫色瞳眸更是微眯,“皇上说的对,月嫔,您宠得,自然也罚得,臣无话可说。”
“那好,”景杞转身,眼看着抡杖的太监已经拿过工具,“那就……”
“皇上饶罪。”看真的要下手,繁锦忙将一旁木楞的月容扯下,“月嫔年少无知,又初来皇宫,若是贸然行罪,难免有人说咱们仗理恶行。”
“皇后真的那么想?”景杞微微皱眉,深邃的眸瞳却流露出一丝满意和欣赏,繁锦点头,正在懵然未知时,他却已经收了旨意,“若如此,月嫔此次不罚,只不过此次以后,当待中宫之主皇后如同待朕一般恭谨,不可有任何逾礼之处。若有违抗,只怕是朕都救不了你!”
月容
此时已经午后时分,月耀阁门前,嗒穆尔最终在众位要臣的相送下远离视线。繁锦回身看着月容,淡淡的,竟丝毫没有哥哥远走时的悲伤落寞。其实月容的瞳眸继承了夏唐人的特点,黑亮幽深,若不是那头微卷的发丝证明她是异族人,其实和夏唐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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