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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没意见。你想谈什么?”我总觉得何安其实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他稍顿了一下就说道:“随便谈吧,什么话题都行啊。我先提一个,你那阵吃饭的时候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是认真的?”
卧槽!大哥咱能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犀利么……初中政治老师难道没教过你在问真正感兴趣的问题前需要先迂回一下的吗??
我被他这么一刺激,没控制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才说:“认真的啊,一般不都是说没有才可能是骗人的吗。”
“也是。”何安说完又沉默了十几秒,我本以为他不打算再接着问了,可他却忽然继续道:“方便说是谁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等了一会儿,问他:“你为什么想知道?”
“只是关心而已。之前看你和那个叫蒋哲良之间的事,我觉得你可能对他不单单是友情那么简单,所以才想问一问,你是不是现在还惦记着他。”
何安的答案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我听着却觉得心里升起一把无名火,特别有骂人的冲动。
“安哥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吧,连我对蒋哲良不单单是友情都看出来了。那我倒想问问,你还看出来什么了?咱们好歹也算是朝夕相处,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蒋哲良,你还有没有看出其他的人选?”
我说这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何安听完似乎是愣了一会儿,又过了好久才说:“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我就不能确定了。”
“哦。”我平躺着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内心现在也像这天花板一样,黑咕隆咚的一片,像是被人用个黑色的垃圾袋从外面套住了,又憋又闷。
“现在能告诉我是谁了么?”何安停了停再次问道。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说实话以他的智商,我不相信他会猜不到真正的答案,但他却非要问出来,非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我也是看不懂这行为的意义了。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贸然的回答显得很蠢,我先问了一句:“安哥,在我说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何安顿了顿:“你说。”
“我就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我想尽量以一副轻松玩笑的口吻问出来,但嗓子眼儿那里紧得连自己都听出声音不大对劲了。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因为离得太近,所以我能感觉到何安的脊背似乎有些僵硬,几乎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出来。
过了有那么十几、二十秒,我才终于听见他说:“我当然是直的了。”
“呵呵,是嘛。”我听见自己很随意地笑了笑,接着便用一种极其平静淡定的口吻道:“那安哥这是在逗我玩儿吗?你他妈的明知道答案却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他妈的几个意思啊?”
我说完后就觉得,原来自己爆粗口也可以爆得如此优雅。
“易生。”何安忽然坐了起来,扭头看着我,在黑暗中他的眼睛显得更加亮了。
“安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就是想问问你,难道听我说出答案会有什么不同吗?难道我现在说出喜欢你,你就会弯了吗?如果你不会,那我的这种行为不就等于是在自取其辱吗?这样做会让你觉得很爽吗?”
我依然一句一句地平静地问着他,只是每说出一个字自己心上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易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何安少有这种说不出话的时候。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为自己说住了他而感到沾沾自喜,但现在,我实在没办法产生任何积极的情绪。
“算了安哥,你也不用说了,反正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实际意义。你就当刚才的对话没发生过吧,这样我以后面对你也不至于太尴尬。当然,你要是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有所顾虑,想跟我保持距离也没关系,我现在也算是看开了,有些事真强求不来。”我淡淡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发自真心的话。
或许是真累了,但要看开却绝没那么容易。
而何安这时候大概已经缓过神来,说话一下子顺畅了许多:“易生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保持距离,一次都没有。只不过,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思,可我却不能去回应你,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也很想补偿你,但又怕方式不对让你会错意,所以一直都很纠结。我刚才只是在想,如果能让你当面跟我把实话说出来的话,我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和你挑明了说话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失去一个好兄弟,所以宁可把我的想法和顾虑都告诉你,不让你产生什么错误的推断。至于你在听了之后是想跟我继续做兄弟还是保持距离,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错误的推断吗……”我很明白,何安说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真正的推心置腹了,他真把我当成兄弟,可是我听完却觉得手脚发凉,连胸腔那里都冷了下去,说话只觉得气供不上。
或许是我的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一贯冷静如何安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隔着被子推了我两下,语气里有担心还有很深的自责:“易生,你别这样,是我话说得太直了些,对不起。”
“话直没有关系啊,人直就……”我很庆幸现在房间里是黑着的,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我也就能少丢一些人。
“易生,我——”
“安哥,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做个测试?”我打断了他,感觉自己这会儿嗓子疼得厉害,但还是装成若无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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