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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公馆的夜格外静,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吹动窗帘出轻微的声响。陆寒舟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却迟迟没有动笔——白天处理陆氏工作时,他无意间点开了一条被顶到热搜前列的帖子,标题刺眼:“陆寒舟私生子身份成谜,沈知意借子上位实锤”,下面的评论里,有人甚至扒出了星澜幼儿园的名字,调侃“小拖油瓶以后会不会在学校被孤立”。
他当时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头顶,立刻让公关团队下架了帖子,封禁了帖账号,可心里的不安却像潮水一样蔓延——他能删掉网上的恶意,却删不掉已经钻进孩子耳朵里的流言。
“爸爸,你还没忙完吗?”星澜的声音突然从书房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犹豫。陆寒舟回头,看到儿子穿着恐龙睡衣,手里紧紧攥着最爱的霸王龙玩偶,小脑袋从门框边探出来,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的活泼,反而满是藏不住的疲惫。
“怎么还没睡?”陆寒舟赶紧关掉电脑,起身走过去,弯腰想抱他,却现星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手指把玩偶的耳朵捏得变了形。
“我……我想跟你睡。”星澜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肩膀微微垮着,“幼儿园的朵朵今天问我,‘你爸爸是不是坏人呀?我妈妈说,他让陆氏股票跌了,好多人都骂他’。”
陆寒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他蹲下身,平视着儿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朵朵妈妈说的是假的,爸爸不是坏人,股票跌了是因为别的原因,跟我们没关系,知道吗?”
“真的吗?”星澜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可很快又低下头,小声说,“可是……可是我今天在平板上看到有人说,妈妈是‘坏女人’,说我是‘野孩子’,还说我们……我们会被爸爸赶走。”
最后几个字,星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恐龙玩偶的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陆寒舟伸手想擦,却被儿子躲开了——这孩子从小就倔强,就算哭也很少愿意让人看到。
“澜澜,那些都是坏人编的瞎话,爸爸怎么会赶走你和妈妈?”陆寒舟的声音也有些紧,他轻轻把儿子搂进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家伙在抖,“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星澜在他怀里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那爸爸明天能送我去幼儿园吗?我想让朵朵看看,我爸爸不是坏人。”
“当然能。”陆寒舟用力点头,下巴抵在儿子的顶,鼻尖传来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心里却满是愧疚——他以前总觉得,只要给孩子足够的物质,就能弥补缺席的陪伴,却忘了孩子最需要的,是一份能摆在阳光下的安全感。
哄星澜睡着后,陆寒舟轻手轻脚地走出儿童房,却看到沈知意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星澜白天玩的平板,屏幕亮着,停留在一个儿童论坛的页面,上面有小朋友留言:“我妈妈不让我跟沈星澜玩,说他妈妈是心机女”。
“你都看到了?”陆寒舟走过去,声音里满是疲惫。
沈知意关掉平板,眼眶红得厉害,却还是强忍着眼泪:“是我没保护好他,明明知道网上有那么多恶意,还没看好他的平板……”
“不怪你。”陆寒舟打断她,握住她冰凉的手,“是我没做好,没能早点解决这些流言,让你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委屈。”
两人站在走廊里,沉默地看着彼此,夜色里满是无声的心疼。他们都以为,搬去云顶公馆就能隔绝外界的伤害,却忘了最柔软的伤口,藏在孩子心里,轻轻一碰就会疼。
凌晨两点,陆寒舟突然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他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冲向儿童房——白天星澜的眼泪还在他脑海里打转,他最怕的就是孩子夜里胡思乱想。
儿童房的门没关严,透过缝隙,他看到星澜蜷缩在床角,怀里紧紧抱着霸王龙玩偶,身体不停地抖,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别骂妈妈……爸爸不是坏人……我不是野孩子……”
“澜澜!”陆寒舟冲进去,弯腰把儿子抱起来。星澜还没完全醒,以为是梦里的“坏人”,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小拳头在他胸口胡乱地捶打:“别碰我妈妈!别赶走我们!”
“是爸爸,澜澜,是爸爸!”陆寒舟紧紧抱着他,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怕了,爸爸在,没人能伤害你和妈妈,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星澜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陆寒舟,眼泪流得更凶了,小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爸爸!他们都骂我们!朵朵不跟我玩了!老师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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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舟抱着儿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得飞快,后背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抖。他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疼——这才五岁的孩子,本该在幼儿园里无忧无虑地玩滑梯、分享玩具,却要因为大人的恩怨,承受这么多不该有的恶意。
“对不起,澜澜,对不起……”陆寒舟一遍遍地道歉,声音哽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爸爸每天都送你去幼儿园,每天都陪你玩,谁要是敢欺负你,爸爸第一个保护你,好不好?”
他抱着星澜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让月光照进来:“你看,月亮还在呢,星星也在呢,它们每天都陪着我们,就像爸爸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着澜澜。”
星澜渐渐不哭了,却还是紧紧抱着他,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声问:“爸爸,我们真的不会被赶走吗?妈妈真的不是坏女人吗?”
“真的。”陆寒舟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为了澜澜,一个人努力工作,一个人带你长大,她很辛苦,也很勇敢,那些骂她的人,都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妈妈,等他们了解了,就会知道妈妈有多好。”
他抱着星澜坐在地毯上,拿起旁边的恐龙玩偶,开始编故事:“你知道吗?霸王龙其实是最勇敢的恐龙,它会保护自己的家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都不会让家人受伤害。澜澜也是小霸王龙,对不对?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妈妈,好不好?”
星澜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小手抓住陆寒舟的手指:“那爸爸是大霸王龙,我是小霸王龙,我们一起保护妈妈!”
“对!”陆寒舟笑了,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墙上投射出恐龙的手影,“你看,这是大霸王龙,这是小霸王龙,它们在保护恐龙妈妈呢!”
星澜被墙上的手影吸引了,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伸出小手跟着学,嘴里还模仿恐龙的叫声。陆寒舟看着儿子脸上渐渐恢复的笑容,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明天一定要让顾清许加快度,把苏家操纵舆论的证据找齐,他要让那些散布恶意的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要让澜澜能在阳光下大声说“这是我爸爸”,再也不用害怕别人的眼光。
折腾了大半夜,星澜终于在陆寒舟怀里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陆寒舟抱着他,轻轻放回床上,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借着月光,仔细看着儿子的脸。
星澜的睫毛很长,像小扇子一样,鼻子和嘴巴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可眼神里的倔强和敏感,却像极了沈知意。他想起五年前,沈知意一个人抱着刚出生的澜澜,在医院里度过的那些夜晚;想起澜澜第一次学走路时,没有爸爸在旁边扶着;想起澜澜第一次过生日时,吹蜡烛的样子里带着一丝对“爸爸”的期待……
以前他总觉得,“父亲”这个身份,只是一个称呼,只要给钱、给物质,就算尽到了责任。可现在他才明白,父亲的责任,是在孩子受委屈时,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是在孩子害怕时,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是在孩子迷茫时,告诉他“别怕,爸爸在”。
他想起白天董事会上,那些元老还在说“为了陆氏,你应该和沈知意保持距离”,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公司利益”,在孩子的眼泪面前,根本一文不值。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就算把陆氏做得再大,又有什么意义?
“还没睡?”沈知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她刚才听到儿童房有动静,担心星澜又做噩梦,就一直没睡。
陆寒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接过牛奶,却没有喝,而是握住她的手:“知意,对不起,以前我总觉得,只要解决了外面的麻烦,就能让你们安心,却忘了最该保护的,是澜澜的心。”
“我也有责任。”沈知意摇头,眼里满是愧疚,“我不该让他看到那些恶意评论,不该让他承受这些。”
“不,我们都没有错。”陆寒舟打断她,语气坚定,“错的是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是苏家,是所有想破坏我们家庭的人。明天我就去找顾清许,让他加快进度,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证据找齐,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要让澜澜知道,他的爸爸不是坏人,他的妈妈是最好的妈妈,我们的家,谁也拆不散。”
沈知意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这个男人以前或许有很多不足,或许缺席了很多重要的时刻,但现在,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弥补,一点点成为她和澜澜最坚实的依靠。
“别太累了。”她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们一起面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陆寒舟紧紧抱住她,心里满是温暖。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也照在熟睡的星澜脸上。
这一夜,陆寒舟几乎没合眼,一直守在星澜床边。他看着儿子熟睡的样子,心里一遍遍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雨,他都会挡在家人面前,做他们的“大霸王龙”,永远保护他们,永远不让他们再受一点委屈。
天亮的时候,星澜醒了,看到陆寒舟坐在床边,立刻露出了笑容:“爸爸,你没走呀!”
“爸爸不走,爸爸送你去幼儿园。”陆寒舟笑着说,帮他穿好衣服,“今天我们去幼儿园,告诉朵朵,你爸爸不是坏人,好不好?”
“好!”星澜开心地拍手,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样子,陆寒舟的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苏家的反扑、董事会的压力,还有陆振邦可能留下的隐患,都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家人的支持,有保护家人的决心。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他家人的人知道,陆寒舟的家人,碰不得;陆寒舟想守护的家,拆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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