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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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3页）

想到先前那句“等你敲了再说”，傅宣燎笑了一声：“学坏了，是不是隔壁那个臭小子教的你？”

时蒙说：“不是。”

“行。”傅宣燎说，“饶他一命。”

过了一会儿，时蒙开口：“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傅宣燎本就不困，闻言更是打起精神：“你问。”

好不容易等到时蒙愿意主动，傅宣燎在很短的时间内模拟了许多种可能，包括但不限于当年夺股权的事，《焰》的事，以及关于时沐的一切。

孰料他心如擂鼓地等了半天，紧张到唾沫都咽了几波，时蒙都没有发问。

直到他以为时蒙睡着了，舒了口气，被子下面的手刚要去偷牵时蒙的手，时蒙忽然动了一下，翻身侧过来，面向傅宣燎。

像是经过长久的思考，终于做下了坦诚面对的决定，时蒙直视傅宣燎的眼睛：“去年生日，我许了三个愿望。”

这个开头让人始料未及，傅宣燎回想当时，最清晰的便是时蒙在雨中等他的场景。而他，因为不讲道理的好胜心和自我绑架的愧疚，连蛋糕都没为时蒙准备。

可是时蒙依然许下了三个愿望，对着游乐园的冰淇淋，碗中的煮泡面，或者陡然落下又匆匆离去的暴雨。

一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别再恨我。”

二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爱我。”

三是——

“希望傅宣燎可以像爱时沐那样，爱我。”

相同的开头，甚至连意义都重复的三个愿望，却是时蒙全心全意爱着傅宣燎的一颗心。

人们都说先爱上的先输，在时蒙这里等同于爱就要抛却自尊，把自己丢在地上，任由别人踩进泥里。

昨晚受到李碧菡的鼓励，她说：“你介意的事，何不自己去问他？”

时蒙思来想去，还是用了最丢脸也最蠢笨的方法，将过去剖开，连骨带皮摆在傅宣燎面前，告诉他——我无可救药，无法既往不咎。

纵然我死过一次，爱情这件事在我眼里仍具有排他性，越是付出过真心，眼里就越是容不得沙子。

旁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嫉妒中挣扎数年的时蒙只想确认，傅宣燎究竟在透过他看时沐，还是真的爱上了他。

他不是不能接受别人对他的好，而是只能接受对名叫时蒙的人的好，掺杂了其他内容的，都不可以。

而傅宣燎给他的答复里，也有不可以。

唯恐他又躲避，傅宣燎一不做二不休翻身压在时蒙身上，让他无处可逃，让他继续看着自己。

然後逐一回答：“可以，可以，不可以。”

听到“不”字的瞬间，时蒙睁大了眼睛，接下来的解释，又让他重归平静。

一是——

“本来就不该恨你。”

二是——

“我爱你。”

三是——

“非要找个参照物的话，爱你可以超过爱我自己的生命。”

即便已经看到了证明，时蒙却直到听见他亲口说出来，才真正觉得饱受震荡的心落回原地。

时蒙又确认了一遍：“真的？”

傅宣燎点头：“真的，当年弄错了，其实我一直都……”

时蒙竖起手指按在傅宣燎唇上，剩下的话语霎时没了声音。好像只要那一句斩钉截铁的“真的”作为肯定，他就可以什麽都信。

“嘘——”时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挤出半颗生理的眼泪，“我困了。”

如同在最兴奋的时刻被迎头浇了盆冷水，攒了满肚子话没讲完的傅宣燎懵在那里，直到时蒙挪开手，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就丶就困了？”

被笼在身下的时蒙翻了个身，同时默念到一百，心说能撑着胳膊这麽久没倒下，看来恢复得不错。

“嗯。”嘴上却说，“我的床，你要霸占多久？”

“那当然是……越久越好。”

如同开啓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经年的痛苦暂时被掩埋进地底，上面覆了一层沥青，防腐防潮，再大的雨也渗不进去。

接受带有甜味的东西，也不怕被蛀坏，不需要强词夺理。

手臂从背後圈上来丶环在腰间的时候，忙活一夜的时蒙已经快睡着了。

他听见傅宣燎略显哀怨的声音：“那今年生日，你许了什麽愿望？”

时蒙又打了个哈欠，嘟哝道：“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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