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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窗外,母鸡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啼鸣,而树影随风轻轻摇曳,为这景致增添了几抹宁静与怀旧的色彩。
瓦房,这座满载回忆的建筑,尽管已破旧衰败,但房内的摆设仍保留着玖染菲离开时的样子。
旧箱子、老柜子、传统的桌椅,每一件物件都似乎在倾诉着过去的故事。
青砖瓦房,是玖染菲遥远的快要忘记的记忆。
如果她此刻能够回到这个曾经的小家,或许会有一种时光穿越的错觉。
墙上的挂历虽已泛黄陈旧,却依然挂在那里。
老式的收音机安然置于原处,好像随时都能重现那些熟悉的场景。
她昔日最爱的那件衣服,挂在门后随风轻轻摆动,低语着往昔的温馨与美好。
池朔音,这个在瓦房中出生、长大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洗衣做饭、读书写字,甚至是一个人入睡。
尽管有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在缺失母爱环境中成长的男孩,内心深处其实对母爱有着无尽的渴望。
这种渴望,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目睹了父亲对母亲那份深沉而执着的爱。
父亲实在太爱母亲了。
自他记事起,父亲便时常沉浸在对母亲的回忆中,那些片段如同破碎的镜片,拼凑出一个既清晰又模糊的母亲形象。
也正因如此,池朔音对玖染菲的情感始终复杂难言。
他爱她,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他也恨她,恨她为何狠心离开,让他们父子俩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和折磨。
但,在这爱与恨的交织中,更多的是对母亲深深的渴望和思念。
他常常在梦中幻想,幻想母亲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微笑着向他走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每当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和父亲那无尽的幻想,他只能默默地流泪,将那份对母爱的渴望深埋心底。
————
这些年,父亲曾经为母亲栽种的小树,已经茁壮成长,枝叶茂盛。
尽管正值酷暑,但池朔音对这棵树的记忆却横跨四季,见证了时光的流逝。
大雁成群掠过天际时,父亲总是独自站在落雪的庭院,固执地守候着那个永不会归来的女人。
小时候的池朔音曾经问过爷爷“爷爷,妈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她真的从未想过回来吗?”
爷爷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随即被温柔所取代。
“朔音,有些事情,大人们也很难说清楚。你妈妈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尊重她的决定。但她是否想过回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从未放弃过希望。”
池朔音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声音哽咽地说“可是,爷爷,我……我一直都很想妈妈。每当看到别人有妈妈陪,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每当邻里从家门前经过,投来那种似怜悯又似审视的目光时,他总是忍不住低下头,脸上烧得烫。
仿佛周围人都在对他们家指指点点,嘲笑不已。
爷爷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池朔音的肩膀,安慰道
“朔音,你并不孤单。你有我,有爷爷奶奶,还有这个家。我们都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成长。你妈妈虽然不在,但她也是你的妈妈,她也在某个地方关心着你。”
池朔音抬起头,看着爷爷坚定的眼神,他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说“爷爷,我知道了。”
爷爷拉着池朔音的手,一起走到那棵为玖染菲种下的树下。
他指着树说“朔音,你看这棵树,它是你妈妈离开那年你爸爸种下的。现在它已经不一样了,就像你一样,也在不断地成长。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要像这棵树一样,坚韧不拔地生活下去。”
小时候的池朔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
随着年岁的增长,池朔音的性格逐渐变得阴郁而沉默。
他不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而是变得寡言少语,仿佛将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
墙角那辆早已生锈的三轮童车,是池朔音童年时期唯一的慰藉。
他小时候常常骑着这辆童车,在院子里追逐着天空中的鸟儿,仰望着飘落的黄叶,享受着那一刻的自由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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