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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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前往第七出口（第1页）

暗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临时藏身点那点微弱的安全感彻底隔绝。管道内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裹挟着比之前更浓烈的腥甜锈蚀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智摇曳的低压。吸收“灵髓”带来的短暂稳定感，在这令人窒息的污染环境中，显得如此岌岌可危。

模板稳定性【】。数值虽然回升，但灵体本质依旧千疮百孔，如同用劣质胶水勉强粘合的琉璃，稍受冲击就可能再次碎裂。净化石依旧黯淡无光，镜碎片死寂。林晓玥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心锈”精神污染，正如同无形的触手，不断试图钻进她灵体的裂缝，挑动那些深植于记忆和存在本身的不安与恐惧。

陈薇打头阵，手中的能量手枪处于半激状态，枪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她那经过改装的罗盘仪器被调整到最大灵敏度，指针不断颤抖，指引着相对“干净”的路径。她的动作迅捷而谨慎，每一步都落在积水的凹坑或管道接缝的阴影里，最大限度减少声响和能量扰动。

“跟紧我，”她压低的声音在管道中产生轻微的回响，带着金属般的紧绷，“‘灵髓’的波动就像黑暗里的灯塔，我们时间不多。”

林晓玥的灵体如同轻纱般飘荡在陈薇身后，尽可能收敛所有能量外泄。她的灵觉如同受损的雷达，范围缩小了许多，但依旧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异样。管道壁上的暗红色锈迹比之前更加“活跃”了，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苔藓状覆盖，而是开始形成某种粗大的、如同血管或神经束般的脉络，在有规律地搏动，出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细碎金属片摩擦的“沙沙”声。一些锈迹浓重的区域，甚至开始渗出粘稠的、散着更强精神污染的暗红色露珠。

“心锈”在进化，在更深地扎根于这座城市的地下脉络。

她们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巨大排水主干道前行。这里空间开阔，但危险也倍增。头顶滴落的水珠带着锈色，在地面积起一滩滩浑浊的、偶尔会冒起几个气泡的液体。废弃的杂物——破损的家具、扭曲的金属框架、无法辨认原貌的塑料制品——堆积在管道两侧，大多覆盖着厚厚的锈蚀外壳，如同怪异的雕塑群。

突然，陈薇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罗盘仪器的指针疯狂地指向左侧一堆被锈蚀大半的集装箱残骸。

“有东西，”陈薇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能量反应很杂，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那堆残骸后面，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撕裂的声响。紧接着，几个扭曲的身影蹒跚着走了出来。

它们曾经是人类。破烂、沾满污垢的衣物碎片还挂在变形严重的肢体上。但此刻，它们的皮肤（如果还能称之为皮肤的话）完全被暗红色的、不断增殖的锈蚀物覆盖，面部五官模糊扭曲，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不断滴落锈色粘液的孔洞。它们的四肢不自然地伸长或弯曲，手指变成了锈蚀的尖爪，喉咙里出“嗬嗬”的、夹杂着金属摩擦声的嘶鸣。它们身上散出的，是比之前遇到的怪物更强烈的疯狂与痛苦交织的气息。

被“心锈”深度感染同化的人类！

这些“锈尸”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生前的本能，它们歪扭着头，用那流淌着锈液的孔洞“望”向陈薇和林晓玥的方向，然后，出一阵更加狂躁的嘶吼，四肢并用地扑了过来！度竟然不慢！

“该死！”陈薇骂了一句，能量手枪连连点射。蓝色的能量脉冲精准地命中冲在最前面的两只“锈尸”的头部，将它们打得一个趔趄，头部的锈蚀物四溅，露出下面更加扭曲的、仿佛融化的蜡像般的结构。但它们只是晃了晃，嘶吼着继续前冲，似乎能量脉冲对它们的伤害有限！

它们的核心，可能不在头部！

林晓玥强忍着灵体因外界剧烈能量波动而产生的不适，灵觉瞬间扫过这些“锈尸”。她现，在它们的胸腔位置，有一股更加凝聚、更加狂乱的暗红色能量在搏动！

【胸口！】她的意念传递给陈薇。

陈薇眼神一凛，立刻调整射击角度。“砰！砰！”两枪，能量脉冲直接贯入两只“锈尸”的胸腔。

“噗嗤！”

如同装满粘稠液体的皮囊被戳破，暗红色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精神污染的能量从破口处喷溅而出。那两只“锈尸”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身体剧烈抽搐，表面的锈蚀物迅失去活性，如同烧尽的灰烬般剥落，最终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但剩下的三只“锈尸”已经逼近！腥风扑面，锈蚀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来！

陈薇侧身闪避，动作敏捷地躲开一记爪击，反手一枪打穿另一只的胸腔。但第三只“锈尸”的利爪，已经触及了她的防护服肩部！

“刺啦——”

防护服被划开一道口子，下面的纳米材料闪烁着抵抗的能量火花，勉强没有被彻底撕裂。但陈薇还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得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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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只得手的“锈尸”出兴奋的嘶吼，再次扑上！

林晓玥动了。

她没有能量进行远程攻击，也无法进行物理干涉。但在那“锈尸”扑向陈薇的瞬间，她将刚刚恢复的一部分灵能，混合着从观测室逃离后一直压抑着的、对地府和这扭曲命运的愤怒，化作一股无形的、尖锐的精神冲击，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向那“锈尸”胸腔内的疯狂核心！

“嗷——！”

那“锈尸”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出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纯粹痛苦和混乱的嚎叫。它胸腔内的暗红色能量剧烈紊乱，表面的锈蚀物疯狂蠕动，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闪烁。

这短暂的停滞，给了陈薇足够的时间。她稳住身形，眼神冰冷，能量手枪几乎是抵着那“锈尸”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砰！”

暗红能量喷溅，“锈尸”倒地。

战斗在几秒钟内结束。管道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能量手枪枪口袅袅的青烟，以及地上三具正在迅失去活性、化作真正“残骸”的扭曲躯体。

陈薇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肩部破损的防护服，脸色难看。“这些鬼东西……越来越难缠了。它们……它们好像还保留了一点感知痛苦的能力？”她看向林晓玥，带着询问。

林晓玥的灵体光芒因为刚才的精神冲击而微微波动。模板稳定性下跌了o，到了【】。她传递出意念：【它们的核心，充满了痛苦和疯狂。我的冲击，似乎放大了那种混乱。】

陈薇若有所思：“精神攻击有效？这倒是个新现……但对你消耗太大。”她摇摇头，不再多说，快检查了一下罗盘仪器，“快走，刚才的动静可能引来更多。”

她们继续前行，更加小心。接下来的路程，她们又遭遇了几波零星的“锈尸”和小型锈蚀变异体，但都被陈薇凭借精准的射击和林晓玥偶尔辅助的精神干扰有惊无险地解决。林晓玥的模板稳定性在战斗中缓慢下跌，最终稳定在【o】。

随着不断深入，管道内的环境愈恶劣。“心锈”污染几乎无处不在，暗红色的脉络如同蛛网般覆盖了每一寸表面，搏动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整座城市的地下都在一颗巨大而病态的心脏跳动下呻吟。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呼吸（对陈薇而言）都变得困难，精神污染无孔不入，连陈薇都不得不频繁使用一种喷雾式的中和剂来保持头脑清明。

林晓玥依靠着“灵髓”残留的稳定效力和自身意志苦苦支撑，但那种源自存在本源的侵蚀感，让她如同在酸液中游泳，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在绕过一段因锈蚀而几乎坍塌的管道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广场般的空间。这里曾经似乎是一个旧时代的地铁中转枢纽，如今早已废弃，巨大的穹顶布满了锈蚀和裂缝，偶尔有浑浊的水滴从上方渗落。铁轨被厚厚的、仿佛具有活性的锈蚀菌毯覆盖，站台上堆积着如同小山般的、被锈蚀彻底吞噬的废弃车厢残骸。

而在广场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被更大、更粗壮的锈蚀脉络层层包裹的拱形洞口，洞口上方，模糊可见一个几乎被锈迹完全覆盖的、残破的金属数字“”。

第七出口！

到了！

但陈薇和林晓玥的心，却同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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