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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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蓝魇之花（第2页）

岩爪镇比艾薇想象的还要破败和混乱。低矮歪斜的木屋，泥泞不堪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劣质麦酒和汗臭混合的气味。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间——眼神麻木的本地居民、满脸凶悍的佣兵和冒险者、眼神游移的走私贩子，以及少数几个衣着体面、身边跟着护卫的商人。

按照之前小队长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名为“冻土之息”的旅店。与其说是旅店，不如说是一个稍大些的木石结构院落。艾薇让其他人等在街对面观察，自己只带着石爪和卡尔，走进了旅店昏暗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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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的老板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当艾薇表明是想找那位包下后院的商人谈笔生意时，老板打量了他们几眼，尤其是注意到卡尔背上那个装着“星泪矿”样本的、看起来沉甸甸的包裹后，才努了努嘴：“后院，自己进去。那位先生吩咐过，有人带着‘石头’来，可以直接见他。”

后院比前厅安静得多，也干净得多。一个穿着灰色皮袍、身形瘦削的男人正坐在一张石桌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这在边境小镇是极其罕见的奢侈品。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正如小队长描述的，他大约三十多岁，面容普通，但一双灰色的眼睛异常平静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目光扫过艾薇三人，在石爪强壮的身躯和警惕的眼神上略微停留，最后落在了卡尔背着的包裹上。

“你们有‘星泪矿’？”他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一丝商人的热情，反而像学者在询问一个实验数据。

“这要看，你能出什么价钱。”艾薇上前一步，平静地回应，同时仔细观察着对方。她注意到对方擦拭玻璃器皿的手指修长而稳定，虎口处有不易察觉的薄茧，不像是纯粹的商人或学者。

灰袍男人放下手中的器皿，灰色的眼眸直视艾薇：“价钱好说。粮食、武器、药材，甚至是你们感兴趣的知识……比如，如何更安全地利用‘星泪矿’的能量，或者，关于北边那座山……更深入的讯息。”

他轻轻一句话，却如同惊雷在艾薇心中炸响！他果然知道黑脊山！而且似乎意有所指！

艾薇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说：“我们确实对山里的情况感兴趣。尤其是最近，一些讨厌的‘蝎子’活动频繁，让人困扰。”

灰袍男人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看不出是笑容。“蓝魇花和赤晶果，效果可还满意？”

他果然知道！艾薇几乎可以确定，冰鳞蝎的威胁，甚至他们会被袭击，都可能在这个男人的预料之中！这是一种展示，展示他的情报能力和资源。

“效果不错。”艾薇坦然承认，“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的，是更长久的保障，以及……了解潜在的威胁。”

“很合理的需求。”灰袍男人点了点头，“我可以提供一份清单，上面有我能提供的物资和对应的‘星泪矿’兑换比例。至于知识和信息……那需要更深入的‘合作’。”他特意加重了“合作”两个字。

他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纸，推到艾薇面前。“这是初步的价目。你们可以考虑。我还会在这里停留十天。”

艾薇接过羊皮纸，没有立刻打开。“我们需要商量。”

“请便。”灰袍男人做了个随意的手势，重新拿起玻璃器皿擦拭起来，仿佛对这场可能决定未来走向的交易并不十分在意。

艾薇带着石爪和卡尔离开了旅店后院。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再次涌入耳中，但她却感觉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回到临时落脚的简陋旅店房间，艾薇展开了那卷羊皮纸。上面的物资列表确实诱人，从大量的粮食、布匹、药品，到精良的武器铠甲设计图，甚至还有一些基础的工程技术书籍，兑换比例也还算公道。

但在羊皮纸的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标记，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个用极细的银线勾勒出的、抽象的龙形图案，龙低垂，仿佛在沉睡，龙身缠绕着一柄权杖。

这个标记，与她之前见过的猎鹰、藤蔓、齿轮都不同，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艾薇的心猛地一跳。她回想起灰袍男人那双过于平静的灰色眼睛，和他对黑脊山那意味深长的提及。

这个拥有龙形标记、深不可测的灰袍男人，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与黑脊山的“冰封之龙”，又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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