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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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岩缝之民（第2页）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激动又带着迟疑的声音，从石爪身后传来：

“你……你们真的要造能炼铁的大炉子？”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脸上带着煤灰痕迹、身材瘦削但眼神明亮的年轻人从岩缝之民中走了出来。石爪微微皱眉，但并未阻止他。

艾薇看向他：“你知道高炉？”

年轻人点头，又摇头，语很快：“我……我叫卡尔。我父亲以前是走方的铁匠，我懂一点……但造那么大炉子，需要很多特定的粘土，不然撑不住那股火……”

石爪低喝一声：“卡尔！”语气带着警告，他不希望自己的人表现得过于急切，这会在谈判中失去主动。

卡尔立刻噤声，但眼神依旧热切地看着艾薇和她地上的蓝图。

艾薇瞬间明白了关键所在。她不再对着流民解释，而是目光直视石爪和卡尔，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不仅需要粘土，更需要懂得它的人。卡尔，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合适的粘土，建成高炉，我承诺，炼出的第一炉铁，将优先为你们打造十把足以对抗霜狼和任何威胁的钢刀！并且，所有参与建设的人，都将获得充足的食物作为报酬！”

这个条件，直接、具体，充满了诱惑力。钢刀！充足的食物！

石爪身后的队伍出现了明显的骚动。卡尔更是激动地看向石爪，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石爪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艾薇，内心的挣扎达到了顶点。对方不仅指出了道路，连向导（卡尔）和报酬都摆在了面前……

艾薇出了正式的邀请：“我们合作，不是施舍。你们提供信息和人力，我们提供技术和未来。所有收获，按劳分配。你们可以继续保留你们的方式，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共同建设一个新的家园。”

长时间的沉默。岩缝之民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最终都看向石爪。

石爪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信任外来者的风险巨大，但艾薇所展示的一切，以及她指出的那条通往“温暖和铁器”的道路，诱惑力更大。

终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语气依旧保留着警惕：“我们……可以帮你们找粘土和矿脉。但食物！现在就要食物！我们的人……快要饿死了。”

这是一个突破！艾薇心中一定，她知道，最坚固的冰层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可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老马洛，再分一袋粮食和盐给他们。”这一次，石爪没有拒绝，他示意一个手下上前，默默接过了那救命的物资。

“明天日出，”石爪指着北方一片隐约的山峦轮廓，“我会带你们去‘黑脊山’的脚下，那里有你们要的粘土，也有更好的‘黑石’（煤）。”

说完，他不再多言，带着手下和粮食，再次退入暮色之中。

这一次，营地里的气氛截然不同。流民们虽然依旧紧张，但更多了一种振奋。他们看到了希望，一种通过与原住民合作而变得触手可及的希望。

“他们……真的会帮我们吗？”铃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在生存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艾薇轻声道，“我们展示了力量，提供了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只要接下来我们信守承诺，这脆弱的联盟就能持续下去。”

夜幕降临，艾薇却毫无睡意。她站在营地边缘，望着石爪消失的北方。老马洛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殿下，看来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艾薇点了点头，但眼神依旧凝重：“是的，第一步。但我们展现的‘财富’太多了。煤炭和未来的铁器，对饥饿的人是希望，但对某些存在……也可能是招祸的根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石爪提到‘黑脊山’……我总觉得，他选择带我们去那里，不仅仅是因为粘土和煤矿。那片山峦的阴影里，恐怕隐藏着比岩缝之民更大的秘密，或者……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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