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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秩序显现（第1页）

磐石镇的情报节点被连根拔起，精心设计的“雷神之锤”假情报成功误导了龙眠商会的判断，而索菲亚立场的微妙转变，更是让霜寒领在王都的暗流中获得了一个宝贵的信息渠道和潜在盟友。

几记精准的反击，暂时遏制了汹涌的暗流，但艾薇深知，被动防御和暗中较量终究有其极限。霜寒领需要一次光明正大的亮相，一次在帝国权力核心面前，无可辩驳地展示其存在合理性与其所代表秩序力量的时刻。

这个机会，伴随着帝国摄政王秘密特使的抵达，以及一份来自王都枢密院的正式“质询函”而到来。

质询函以极其严厉的口吻，援引帝国安全法与贵族义务条款，要求霜寒领就其“大规模武装”、“未经授权的新型武器研”、“以及可能危及帝国稳定的技术探索”等一系列问题，派遣全权代表至王都议会进行当面陈述与答辩。

这无疑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意图在帝国所有高层面前，从法理和舆论上对霜寒领进行审判。

“这是最后通牒，也是舞台。”艾薇在核心层会议上，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想用帝国的权威压服我们，或者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那么，我们就去。不仅要去，还要让他们，让整个帝国，都看清楚霜寒领的‘秩序’究竟是什么。”

她没有选择能言善辩的外交官，而是亲自担任全权代表。随行人员也极其精干：老马洛负责法律与制度答辩，卡尔携带大量技术资料与演示模型，雷恩则作为军事顾问同行，以应对可能的武力诘难。一支装备精良的护卫队随行，确保路途安全。

抵达帝国王都，这座古老而宏伟的城市，其繁华与沉淀，与霜寒领的高效与崭新形成鲜明对比。

议会大厅内，气氛庄严肃穆，又暗藏锋芒。帝国摄政王高踞主位，两侧是枢密院重臣、各大贵族家主、军方高层以及皇家法师协会的代表。

多恩亲王等人投来的目光冰冷而充满审视，马略斯将军则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索菲亚也位列旁听席，神情专注。

质询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多恩亲王率先难，咄咄逼人地指责霜寒领的武装扩张违背了帝国藩属的本分，质询其“钢铁怪物”意欲何为。

艾薇从容起身，她没有急于辩解，而是示意老马洛先言。老马洛不卑不亢，援引帝国开国法典中关于“边境领主有权组建武装以御外辱”的古老条款，并出示了详细记录龙眠商会及混沌生物多次侵袭的证据链，清晰地表明霜寒领的一切军事建设，皆是为了守护疆土，履行其对帝国北境的屏障职责。

“难道恪尽职守，保境安民，也成了罪过吗？”老马洛最后反问，声音不大，却在大厅内回荡。

接着，轮到关于技术风险的质询。一位皇家法师协会的长老严厉质问霜寒领的能量研究是否在玩弄禁忌之力，是否会如同历史上的诸多悲剧一样，引火烧身。

这次由卡尔回应。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巨大资料箱，里面并非玄奥的魔法卷轴，而是成摞的、写满数据和图纸的报告。他利用带来的简易投影装置，将复杂的地脉能量稳定回路、净化装置的原理图谱、乃至“钢铁之星”的动力结构简化图，清晰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他没有使用任何神秘的魔法术语，而是用严谨的逻辑、精确的数据和可复现的实验结果，系统地阐述了霜寒领科技的原理、安全措施以及其为领地带来的实际效益——更充足的能源、更有效的混沌净化、更强大的自卫能力。

他特别强调了所有技术研都遵循着严格的安全规范和风险控制流程。

“我们的力量，源于对自然规律的理解与应用，源于理性与秩序，而非盲目的崇拜或危险的献祭。”卡尔最后总结，他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坚定，“它并非不可控的洪水猛兽，而是可以被测量、被驾驭、用于创造与守护的工具。”

整个过程中，艾薇大多时间保持沉默，只是在她认为关键的时候，进行简短而有力的补充或定调。当一位保守派贵族试图以“传统与血脉”来否定霜寒领的平民教育与选拔制度时，艾薇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阁下所说的传统，在过去或许有效。但当混沌的威胁迫在眉睫，当龙眠商会的阴影无处不在时，帝国需要的不是固步自封的傲慢，而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实际力量。霜寒领的制度，能让每一个有潜力的人挥其价值，能让知识得以传播，能让力量得以增长。这，就是我们对抗黑暗的‘秩序’——一种基于理性、效率与公平的秩序。它或许不同于古老的荣光，但它能确保生存，并指向未来。”

她环视全场，目光扫过那些或沉思、或皱眉、或震惊的面孔：“帝国可以选择继续质疑和压制，也可以选择接纳与合作。但无论帝国如何选择，霜寒领都将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用我们的方式，守护我们的人民，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秩序’，它就在这里，清晰可见，坚不可摧。”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情绪的宣泄，只有冷静的陈述、数据的支撑和逻辑的辩驳。霜寒领的代表团，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传统贵族政治的话语体系，一种建立在理性、数据和实效基础上的全新范式，在王都议会这个帝国最高权力殿堂，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数据答辩”和“秩序显现”。

最终，当质询结束时，大厅内一片寂静。许多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陷入了沉思，就连多恩亲王等人，在绝对的事实和逻辑面前，一时也难以找到有力的反驳之词。

摄政王深深地看了艾薇一眼，眼神极其复杂。他最终没有当场做出裁决，只是宣布休会，以后再议。

但所有人都明白，经此一役，“霜寒模式”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已经在帝国权力核心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艾薇和她所代表的理性秩序，如同投入古老泥潭的一块巨石，其引的涟漪，将再也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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