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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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见一斑十二（第2页）

大安镇不大，他们架着马车兜圈子，势必要经过铜矿场的方向。

可惜矿场涉及的机密过于敏感，流云商会已经因为沐川的暴露，在庄子上安插过人来盯梢，王盼儿只能按耐下去矿场的提议。

哪料经过时，苏凌昭指着矿场方向说：“这是我们商会与官府合作承办的矿场，没想到大安镇这个小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铜矿脉。”

说着他就要改道，带王盼儿去长长见识。

一直跟在他们身後没什麽存在感的小厮突然出声；“二少爷，老爷说矿场前段时间塌方过，不安全，让您与王姑娘不要踏足。”

王盼儿心跳漏了一拍。

她转头去看这位看着不打眼的小厮。小厮面容平庸至极，唯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灵动得不行，一看就知道聪明人。

还好没有说要去参观，不然小厮肯定会把她的反应如数汇报，苏员外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

苏凌昭觉得小厮下了自己的面儿，略有不爽。

王盼儿看了看另外一个来自于夫人的“眼睛”，宽慰道苏凌昭道：“我们上次遇熊，员外肯定後怕。二少爷是员外的独苗，员外断然不会害你的。”

如今在苏凌昭面前，她说的话还算得上有点分量，稍微哄哄，苏凌昭就歇了火。

馀下，大安镇也没有什麽其他特别需要查探的地方了，王盼儿提议打道回府。

回到晋州府，已是日落西山。

王盼儿以疲累为由，拒绝了苏凌昭的晚膳邀请，匆匆回了庄子上。

她急于将今日见闻告知沐川，进了门，便叫掌灯的女郎备些吃食，将莫风和衔影一同喊到西厢房来。

奔走了一天，王盼儿疲累至极，她走到西厢房温泉旁的亭子里，见到椅子，立马瘫坐在上。

沐川听到动静出来，就见她风尘仆仆，一脸倦色的样子。

累成这样不去休息，还来找人，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厨房很快地端上了一碗油泼扯面。

这是那些胃口好的女郎们，准备的宵夜，刚好王盼儿没用晚膳，就匀出来了一份。

沐川没舍得打扰王盼儿吃饭，回房中端了一大杯水，然後轻身坐到亭子的另一侧，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帕子，欣赏着她大快朵颐，然後递上帕子给她擦嘴边的油渍。

王盼儿吃饱喝足，恢复了点精神。

莫风与衔影也到了，四人围着庭院的石桌子，相对而座，皆是一脸凝重之色。

王盼儿理了理思路，将今日在关口所见及加派小厮不让她与苏凌昭接近矿场的事情一并告知。

衔影很机灵，来之前还特意备上了纸笔。

他一边参与讨论，一边将大家讨论的线索整理在纸上。

沐川并非绝顶聪明之人，只是圣上苦于无亲信可用，才让这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才领了圣命回来。

他们一行人并不容易，还没到晋州府的地界，就被得到风声的地头蛇追杀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在晋州府会和，却又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他们如同一群大头苍蝇，嗡嗡乱撞，又找不到方向。

直到在樱花林摆了个茶肆，沐公子发现车辙不对，一切才开始步入正轨。

车辙不对，那车上的货物或者货车本身，必定是做了手脚。

沐公子去大安镇时，前脚被追杀，後脚就有暗哨蹲在王盼儿的田庄门口，足以说明他们掌握情报的速度，绝壁不是区区一个商会能做到程。加上第二日铜矿场的布防就加上了官兵，也必定存在猫腻。

而前几日，苏凌昭用来讨好王盼儿的礼品中，被发现了云锦，线索直指朝中大员。直接让这件以为只是晋州府内官商勾结的走私案件，换了更严重的性质。

今日王盼儿的发现，可以作为他们探查流云商会作案手段的突破口。

衔影停了笔，将纸张呈给沐川。

沐川看着衔影罗列的线索，沉思半晌，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行动：“矿场要多安排人手，最好我们的人可以洗了干净的身份，在里面形成小势力。不论是靠聪明机敏还是利益交换，尽快混到一些矿场管事的职位，才能接触到更多流程，拼凑出他们可能作案的方式。”

王盼儿也觉得可行，不过沐川的提议，有些大胆，她出声提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形成自己的小势力，操之过急反而容易引人忌惮，我倒觉得利益交换来的快。苏员外自身品性不端，掌管的商会敢勾结官府走私，而自古有言，歹笋难出好竹，能被他认可重用之辈，又能有多少好货色。歪了的上梁，延展出的下梁与下下梁们，不知道会长多少蛀虫。装做贪婪之辈，演一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岂不合适？”

“甚为合理！”衔影露出惊叹之色，“那依你所见，车辙的问题，又能怎麽深挖？”

王盼儿仔细回想在关口的人来人往，一拍脑门，道：“商会雇佣的镖师，多为兴龙镖局之人。莽哥给了我一块兴龙帮的铁牌，我拿着铁牌找过去，可是能算他们半个自己人的。按照莽哥的描述，兴龙帮多为侠肝义胆之辈，我且去试上一试。”

沐川失笑：“我竟然忘了这茬，可谓无巧不成书了。”

王盼儿凑过脑袋，贴在沐川耳侧一同看着衔影整理出来的线索；“不过这个三品大员，我想不到办法了。”

衔影开口：“县官不如现管，工部尚书嫌疑最大。”

衔影小孩子心性，心直口快，惹了沐川发笑；“慎言，圣人有云，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三品以上大员不多，我且将见闻呈报圣上，由圣上定夺。”

如此，接下来的一切行动，便非常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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