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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浸摇头:“我回宿舍,还有作业。”
陈飘飘沉默,陶浸低脸看她:“怎么了?”
“我之前在想我们怎么住。不是有两间房么,我当然跟我外婆一间,但我又觉得,你和我们住一起,会不会不自在。”毕竟陈飘飘和外婆是一家人。
“可是,你要回宿舍,我和外婆住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占了人家房子似的。
陈飘飘抬眼,目光软软地看着陶浸。
她已经开始有一点依赖陶浸的决定了,尽管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陶浸洗完手,用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扔在垃圾桶里,才说:“那正好。”
“啊?”
“我室友都回去了,宿舍里就我一个,”陶浸顿了顿,看向陈飘飘,嗓音轻轻的,“我怕黑。”
所以她的意思是……陈飘飘感到自己心脏一堵,酸酸胀胀地蔓延开。
猜到了,陶浸想让自己安顿好外婆之后,和她一起回宿舍住。
其实很平常的提议,可由于陈飘飘欠陶浸人情,导致这场交谈像一笔交易,把普通的语句变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陈飘飘哑哑地,柔柔地问她。
雪白的脖颈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陶浸干净而修长的手指支在灶台边缘,食指在上头随性地蹭了蹭。
“你陪我。”她不用力地笑了笑,春风拂面,明眸皓齿。
顶部的电灯短路,适时闪了一下。
陈飘飘的眼神也闪了一下。
“我陪你……睡觉?”最后两个字说得像绣花的针,小心翼翼。
“嗯,”陶浸的眼波清白坦荡,“陪我睡觉。”
又一次,阴暗的幻想。
她想自己欠陶浸的不是人情,而是很多钱,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那种,然后陶浸漫不经心地说,陪她一晚,用别的来换。
陶浸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陈飘飘大胆地用幻想冒犯她。
心尖刺刺的,空调散不过来的厨房很热,脚心儿都出汗了,陈飘飘抬起右脚,蹭蹭左脚脚腕。
红了一片。
十来秒后,陈飘飘“嗯”一声,点头。
她垂着脑袋,听见陶浸微微一笑,然后拿起手机:“你想睡谁的床?”
“啊?”
小狐狸耳朵一动,睁着文弱的眼望着她。
陶浸认真思考:“我对面是小马的,离我比较近,我们可以聊天,但她的褥子不太软,你睡不睡得惯?”
“老海的是定制的乳胶床垫”,她悄悄说,笑得很愉悦,像分享了一个秘密,“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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