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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冷漠地向他宣告:“你出不去了。”
陈崇说到做到,他白日里出去的时候会把门锁好,他从家里的监控看见关自西经常千方百计地去试着撬锁,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以至于关自西每天见到他都很愤怒。
他记恨陈崇,每每陈崇靠近他时,关自西总是动不动甩他一巴掌,或者是给他几拳,两个人常常扭打在一块儿,弄得很狼狈。
于是陈崇不会和关自西睡在一起。
陈崇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会在卧室里待到关自西睡着再走。但新环境,关自西睡得不踏实,晚上常常翻身,呼吸也浅浅的。
第三天的时候,陈崇买回来了一张新床垫,是关自西家里睡的同款,这次店里没有断货。
关自西不老实,一开始陈崇还愿意放他在这里自由活动,后来慢慢地,铐起来的时间就比松开的时间更多了些。
关自西在这里待得并不习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个地方,对于他而言方方面面都值得被挑剔。
于是关自西常常出言讽刺,他认为他的刻薄是天生的,说出难听的话去刺痛对方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
陈崇很少还嘴,漠然的看着他,任由他骂个痛快,等他骂完了之后便会拿着从高级餐厅里打包回来的餐食坐到关自西面前。
一口一口喂关自西吃。
关自西头两天闹过绝食,把陈崇给他带的精致高级餐食给打翻了,陈崇什么也没说,坐在书桌前安静的吃十二块一碗的炒面。
炒面很香,磨得关自西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关自西不是什么千金之躯,但自从到关家之后衣食住行上没过过苦日子,也算是养尊处优惯了,以绝食明志,他根本做不到。
陈崇也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在打翻后的第二天早上给他煮了一碗很香的清汤面,用了个比关自西脸还大的海碗。
关自西一开始总觉得陈崇非法监禁他,可时间才过去几天,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与其说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关自西更愿意说他就像个被关在这里的透明人,他每天的生活都很平常、无聊。
自上次吵架后陈崇没有再主动开口跟他说过话,没碰过他,只有在解铐、重新铐上的时候才会有些肢体接触。
关自西气冲冲地骂他,陈崇听完后就去忙自己的事,第二天就会效率相当高地搬来新的、好的东西来。
比如关自西说床单被罩枕头和被子都太糙了,睡着不舒服,陈崇就会换新的。
关自西说浴室里的沐浴露是超市打折二十几块一大瓶的打折促销款,陈崇就买了爱马仕的沐浴露、洗发水回来。
旧的陈崇也没有丢,留置在旁边自己用。
关自西每天做的事就是围观着陈崇的一天,早上睁眼醒来时陈崇可能在可能不在,取决于他有没有早八的课程。
中午陈崇会抽空回来一趟,下午没课的话就待在书桌面前捣鼓他的东西,有课的话就去上课,晚上给关自西弄完晚饭后会出门一趟,十一点回家。
陈崇不说话,冷静冷漠得有些过分,过分到关自西反而觉得自己是个无理取闹无故发疯的神经病。
好像陈崇什么也不在乎。
他唯二两次真正的失态就是得知不要再联系后满身伤痕找上门的那次,和前几天对他出言不逊的时候。
关自西躺在这里无事可做,无人可说,和人交流这样平常的事情,他竟然很久没有做过了。
想到陈崇、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恨得牙痒痒,却又被这种孤独寂寞缠绕得很想哭。
骨子里带着几分高傲和倔的关自西甚至幻想过要不要朝着陈崇低个头,答应让他继续待在自己的生活里,他只需要背着陈崇再找个有钱的下家就好了。
到时候真攀上高枝,什么样的人甩不掉?
但是他就是不想低头,不分青红皂白把他绑在这里的人是陈崇,凭什么让他关自西跟陈崇低头?
“嘎吱——”
外面传来开门声,陈崇回来了。
今天比昨天晚了一个小时十六分钟,关自西盯着墙上的挂钟这样想。
陈崇将卧室门打开,身上不知哪里来的白衬衫和西裤,下午出门时穿得还不是这套衣服。
关自西多看了两眼,默不作声地视线挪开,一副眼不见心为静的模样,硬邦邦地说:“给我解开,我要去上厕所。”
陈崇走上来给他解手铐,俯身凑上来时,他身体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钻进关自西鼻腔内,散发着阵阵幽香。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能闻出来这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在联想到陈崇最近天天晚归,今天又莫名其妙搜罗来这么件衣服、喷这么骚包的香水,还有他贫瘠的财力竟然天天花那么多钱买这买那……
关自西脸色有些难看,想着陈崇总不至于为了他信口胡扯的挑剔去出卖色相。
但他还是没忍住开口质问:“你最近忙里忙外的,不会是出去靠卖色相赚钱了吧?我鄙视你。”
这也是关自西这几天除了问候陈崇祖宗十八代以外,唯一提及的和陈崇有关的事。
陈崇:“没有。”
他回答得冷淡,整个人都显得冷冰冰的,被挽到小臂的衬衫隐约有点松散的势头,他指腹温度有些高,臂上血管也不可受控地贲张着,大概是被热的。
关自西恼了:“那你穿这么骚包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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