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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垂眸摸着他的头发:“湿着,别抱。”
“那你也把衣服脱了。”
“嗯,你帮我脱。”陈崇抚他两下,让关自西帮他脱掉衣服。关自西一层层替他脱掉,露出疤痕丛生的躯体,他用指尖细细抚在陈崇腰间,柔软的指腹蹭着那块新愈合的疤,动作和缓轻柔。
陈崇抬起他的下巴:“嘴巴张开。”
关自西顺从地张开嘴,露出舌尖来,等待亲吻。
“好乖。”陈崇罕见低声夸奖一句,凑上去细吻他。
听得关自西浑身的血都烫了。
亲昵过后,两人身上溢出层薄汗来,黏黏糊糊地凑在一起。关自西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活脱脱的色胚,陈崇一脱衣服,手就扒着他腰上下不来了,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
可陈崇就是长得好,身材也好,挑不出一点儿缺点。
关自西摸够了,便爬到床边找了根烟出来,他俯在床边抽烟,顺手扯过烟灰缸,把将落不落的烟灰抖进去,他想躲着陈崇点儿,腰却被身后的人抚了抚。
“转过来,我想看着你。”
陈崇今天这黏糊劲儿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像他呢。
关自西心里一边犯嘀咕,一边起身,跪坐在床上,偏头看向陈崇,他吐了两个烟圈出来,见陈崇盯他盯得紧,灵机一动,牵起陈崇的手。
关自西往前吐了个烟圈,捉着陈崇的手指往那烟圈里套了进去。
陈崇安静看着他捣鼓,眼底溢出丝丝笑意。
“陈崇,我还没问你呢。”关自西凑上来,用修长的手指去拨开他的头发,亲亲热热凑上来,唇边还带着股未散去的烟味。
“怎么今天要骗我,在外面就在外面,偏要说自己在洗澡,还被我抓包了,是不是外面有人?”
“不然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心虚?”
陈崇任由他玩自己的头发,盯着关自西佯装生气时微微鼓起的脸,眼中温情更甚。
与此同时,另外一股情绪也从他内心深处拔地而起,他突然很想把关自西弄哭出来,用手捂住这张漂亮的脸,让眼泪从他指缝中溢出来。
想把他操了。
光是想到关自西今天因为要去泡温泉而拒绝他,这份渴望就越深。
他眼中莫名闪现的冷光让关自西微微一愣,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伸出手指戳戳陈崇:“干什么,被我说中了。”
“有谁。”陈崇回过神来,捉住他的手指,平和地反问他。
关自西哼哼两声:“谁知道呀,追你的人那么多,差我一个吗?谭家大小姐不是也喜欢你吗,论起来,我还排不上号呢。”
他这话明意是吃味,暗意却是股心知肚明的炫耀,关自西心知陈崇这半截心都被他吃定了,跟陈崇说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倒显出几分本性来。
此刻他就像个吃饱喝足摇尾巴的小孔雀,有的是力气炫耀。
陈崇却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脸。他手指天生生得长,连着根的那节最长,白皙的皮肤下透着青紫色的血管,不仅如此,劲也很大。
“你想和我交往吗?”
关自西被他问得发懵,他这段时间习惯两个人不清不楚的暧昧往来,就连卓一然有时候也会恨铁不成钢地问他:“你打算这样和他到什么时候?耍流氓吧!”
可关自西乐在其中。关自西从小接受到的观念就是,对于他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东西。
譬如那堆关向南不要的旧衣服、玩具和朋友。
他要最好的,想要最好的,这辈子想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车,让人人都能看得起他。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对于关自西来说廉价且不中用,更让他觉得挫败,没有挑战性。
以前他与陈崇之间交缠的是口欲,只有某些瞬间,关自西才会从陈崇克制的本性下窥见一些独属他的“纵容”。
关自西想把陈崇拉下来,想看着这个永远都波澜不惊的少年因为他而疯癫,因为他而真真切切的动情,然后将身上有的所有资源、金钱毫无保留地全部砸向他。
现在的程度够吗,不够。
现在收网,关自西只会是短暂停留在他身边的一只鸟雀,他们会接吻也会上床。但不值得为他歇斯底里。
我要他歇斯底里的全部。关自西心道。
短短两秒钟,关自西已经将这些在脑袋里转了个圈儿,他真挚发问:“你喜欢我吗,陈崇,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不想。”
陈崇定定看了他良久,摸他的脸不说话。
人的欲望有很多种,对于嗅觉和味觉正在慢慢退化的陈崇来说,曾经飘着奶油香气的甜品是一种欲望,后来这种欲望转变成了于关自西的口欲,又在某个瞬间转化为独占关自西的占有欲。
这种欲望能否归置于喜欢,陈崇并不清楚,他枯槁干涸的内心缺乏这种情感,以至于他无法清楚明白地回答关自西这个问题。
陈崇罕见的迷茫,从他确定好自己人生的终点,明确自己会在某个日子去死时,他就再也没有迷茫过。
这般陌生的情绪出现在他瞳孔中,他静静的问:“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被叫做喜欢。”
陈崇听关自西念叨喜欢他这三个字念叨得多了,总觉得自己懂,结果发现他其实不明白。
关自西把自己对钱的喜欢转移嫁接了下,这么形容:“在很多个瞬间里,你都想把一辈子都拘他身上,死心塌地的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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