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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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最深的梦魇林溪心碎了（第2页）

顾衍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午后。

“我接到电话，疯了一样赶回家。踹开浴室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他停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林溪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坐到他面前，捧住他冰冷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顾衍，看着我，”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不要一个人扛着。”

顾衍看着她清澈眼眸里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满是心疼和鼓励。

他终于将那个封存了数年的血色场景，撕开在了她的面前。

“温晴穿着一身鲜红的连衣裙，躺在洒满玫瑰花瓣的玉缸里，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水……全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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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淼淼就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呆呆地坐在浴缸旁的地板上。她的脸上，裙子上，溅满了她母亲的血。她没有哭，没有叫，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我，手里还攥着一只，温晴送给她的，小小的布偶兔子，那只兔子，也被血浸透了。”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林溪的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淼淼的画，是她童年记忆最真实的重组。

在她的世界里，沈曼的闯入、恶毒的言语，和妈妈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被扭曲地缝合在了一起。

那个伸出魔爪的“坏女人”，是沈曼，也是病时失控的妈妈。

这是她保护自己、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一种无比残酷的方式。

“沈曼因为非法入侵和间接导致他人死亡，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为了保护淼淼，也为了顾及两家的颜面，父亲下令封锁了消息，对外只宣称温晴是突心脏病。”顾衍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恨沈曼的恶毒，恨温家的欺骗，更恨我自己的无能。我连为我的妻子，讨回一个真正的公道都做不到。”

“不，你做到了。”林溪伸出手，擦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意，“你保护了淼淼，给了她一个尽可能干净的成长环境。你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黑暗和脏污。顾衍，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父亲和丈夫。”

她扑进他怀里，用尽力气抱住这个男人。

“对不起，溪溪。”顾衍反手将她抱得更紧，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归宿的孩子，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后怕，“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怕你……也会像她一样离开我。”

他的恐惧，他的不安，在此刻展露无遗。

林溪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捧起他的脸，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眸。

“顾衍，看着我。过去，你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太久。但从今天起，我会治愈淼淼，我也会治愈你。我会把过去那些缺失的爱和温暖，一点一点，全部都找回来。”

“我们，会有一个真正的，每天都充满阳光和笑声的家。”

顾衍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光，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无所不能的男人，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

他低下头狠狠雯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窗外，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为天际镶上了一道金边。

黑暗正在退去，黎明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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