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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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第2页）

俞奏也问：“杀了我有什麽好处呢？”

“哎呦，你要是能理解精神病那你岂不是也是精神病。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你觉得他讨厌我？”俞奏的眼神定格，凝固在何红酣脸上，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他滚烫的心里，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一片死寂。

何红酣真受不了了，摆摆手说：“我，我瞎说的，你俩的事我哪那麽清楚。”

可这不能安慰俞奏，这句话还是扎进了他的心里，说到底杜片笺也没有说过喜欢他，倒也没表现出讨厌他，结婚後像是应聘上了岗位，除了亲密接触外一丝不茍地履行着妻子的职责，忠于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这个位置。

谁来都一样。

手机闪了两下灯，屏幕上伊颂挥着信纸，是杜片笺的消息。

俞奏点击伊颂，信纸打开，进入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你什麽时候回来？

回复中，俞奏点点桌上的纸，说：“过一段时间，我找个机会和他出来，你再评估一下他有没有好一些。”

“我认为他就彻底好了也不想见我。”

“你偷偷的在暗处观察。末了，我请你吃饭。”

何红酣砸了下牙，发出清脆的声响，伸伸懒腰挪回办公桌假装认真工作，虽然不帮忙，他照样花俞奏的钱吃贵饭，但还是说：“行行行，赶紧走吧，我看你心都出了大门了。”

俞奏站起来，拍了拍何红酣的肩膀往外走。

握着门把手，心里再过了一遍治疗方案，俞奏这才拧转开门走进去。

杜片笺就站在门口，穿着月牙白的睡衣，握着手机的手下垂，清俊的眉眼被乌发遮蔽像远山蒙上了一层阴霾，就连声音也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孤单了。”

这话在俞奏耳朵里先是在说，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随後又被细细解读成其他的意思，每一个都有可能，每一个都不像正确答案。

俞奏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揽住了他，连体温都这麽冷，像玉一样冷，他轻声说：“快了，岳父会没事的。等到事情有个结果，你依然能去上班。”

也像玉一样硬。俞奏在心中倒数，十秒不多不少，杜片笺推开他後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还能吗？”

俞奏合起他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掌心，十秒之前就主动松开：“当然！明天不上班了，我在家里陪你。”

“後天呢？”杜片笺擡头，含着水光的眼眸望着他，让俞奏一愣，他又问，“後天的明天呢？”

“你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吗？”俞奏不确定地问。

与隆大厦整体造型如同一块被精密削过的神色金属巨锭，螺旋式上升的形态最终指向天空，每一层平面都在微微旋转，各方井然有序地工作，电梯在顶层打开，一路的墙壁上内嵌式展示柜中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是与隆从建造到现在打造的明星産品。

尽头是俞奏的办公室，一阵走马观花後，杜片笺手指划过桌上秘书分明别类放好的文件，走到全景落地窗前，问：“秘书呢？”

俞奏坐下来，开始看文件，说：“我特意叫他们不要出现。”

“为什麽？”杜片笺手放在窗上，浅浅的波纹一圈圈荡开，吓得他立刻松手，玻璃又恢复原样。

“有外人在免不了绷着。我想你自在些，也想和你单独在一起。”俞奏签完名，在桌面上拉出操作面板，一秒後，幕墙边缘闪烁蓝光，一整面的显示屏进入待机状态。

杜片笺看了片刻问：“不怕泄露商业机密吗？”

“外面的人看不到。”俞奏走到杜片笺身後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算。”

与隆正在进行的项目按照价格从前往後标注，杜片笺指指了中间标注着“空中期後花园”的文件。俞奏隔空点开，文件夹中有五个子文件，只有第一个热带雨林显示“已完成”，冰川显示正在进行中。

“项目进行的还顺利吗？”

“非常，快结束了。要看看实物吗？”俞奏点开文件中的压缩包，立体模拟冰川出现，在两人面前缓慢旋转，映照出的幽光打在两个人身上。

杜片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看也看不懂。”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磁吸方块，几分钟一个陶笛出现在他手中，想吹却迟迟下不去嘴，俞奏从他手里拿过来，吹一首《女儿情》，呜呜声响却像夜晚有白骨精出没的白虎岭。

杜片笺终于笑了出来，俞奏将陶笛放还在他手上，说：“听个响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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