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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好吧,既然两位都这麽说了。”女人面露遗憾,美好的感情固然重要,源源不断的金钱她更喜欢。基于檀真经腺体开发的瘾素,虽然大受好评但是久了还是会逐渐失掉新鲜感,如今用另一个强Omega代替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她又问:“Alpha的还没开发好吗?孔院长?”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女人还要再问却在看见罗藏瑞意义不明的笑後咽了下去。
罗藏瑞说:“供应暂停,等躲开这阵风头,咱们再开。”
“怎麽躲?”左沙发的男人再开口。
“把目前手头上的货全部甩出去,扔出一部分人给警察点甜头,好让他们交差。名单嘛,我会再联系你们,单方面联系。”罗藏瑞依次看向每个人,确保他们没有异议,看向最後一人时,他张口:“那西烟坝呢?”
男人正对着罗藏瑞,交叉的双手食指上各一枚血红的宝石戒指:“杜钧长在这半年里一直大力推进西烟坝项目,他出事,他经手的项目自然也会备受瞩目,推进还是延後都不再受控。”罗家形象受损,赵和郦肯定会全力竞争,胜算不大。
西烟坝曾是罗藏器一手主导,罗藏瑞只是知道一些资料,不由得将视线投向曾和罗藏器一起谋划的同伴孔骄亘。察觉到视线的孔骄亘擡头,回看过去,他说:“烧得很干净,查不出什麽。”
“真的?”宝石微微摩擦发出咯吱声响,“东西烧没了,人可都活着。”
“嫌慢你可以自己出手。”孔骄亘言露不耐烦,沙哑的嗓音将这种感情成倍地放大。
“我没有干涉你实验的意思,警方最近获得线索的速度太快了,你确定你手下没有叛徒?”
女人故意惊讶出声,转头喊了一声:“瑞哥!”
罗藏瑞笑容定格,眼神锐利又冰冷:“闹内讧?多伤感情啊。以後还怎麽合作?”
衆人齐齐看向罗藏瑞,间隔的话语,短暂的沉默,无人明说中空气渐渐平息,女人轻拍手掌,十点猩红是打磨精致的利爪,她笑说:“还是瑞哥有办法,这样结局最好不过了。”
杜钧长等待着事情发展来决定自己的落幕,而想要更加盛大的落幕的另有其人。而俞奏明白这枪响是起跑的开始,竞争的是生命的长短。钥匙打开了望园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是搜集的证据备份以及两张新旧签文,他一下子认出是神女庙的签文。
新签文上写:何必萦萦问是非,月是半瑕半光辉。旧签文上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俞奏看不明白,问杜片笺他也不明所以,只将纸条夹在一衆证据之中带走转交律师为杜钧长进行辩护。其实不管是什麽,哪怕是一张白纸都可以解释成他的可怜与冤枉,坐实他被迫反抗的受害者身份,一个丧妻的鳏夫在得知加害妻子的人又要对孩子下手的无可奈何之举,引导舆论往同情上倾斜,使人人自危于相同的困境,明星演奏家都可以被一夜消失何况于普通人。
大厦不分昼夜地灯火通明,各方势力较劲中暗潮涌动,檀真经的事件被翻出来重审,罗藏瑞此刻主动切割与罗藏器的关系,表示会无条件配合警方调查,对此件事中的受害者表示无限的歉意。
于是,曾关押檀真经的别墅被公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别墅中最後的活动痕迹是十二年前,也就是说檀真经被抓走後还在此生活了一段时间,书房中的书本有檀真经的笔迹,琴房中的竖琴有檀真经的指纹,卧室中的衣服有檀真经的头发。舆论瞬间扭转,猜测檀真经或许是爱上了罗藏器,毕竟有一种理论叫斯德哥尔摩症。直到现场血迹分析出来,别墅中到处都是罗藏器与檀真经的血液,木桌的边角,浴室的瓷砖,地毯的针脚,都昭示着两人在此曾头破血流的争斗。
只是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檀真经的尸身。
而这世界上,只有死去的罗藏器知道。
“他放屁。”何红酣关上新闻报道,屁股推着椅子撤回办公桌後,操纵鼠标猛点了几下,显示器正反转换,面对着俞奏的那一面上并列两个视频,“他一定会报复,心里指不定多爱这个大哥呢。这微表情一看就是在模仿,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点庆幸,面前的大山终于倒了,罗家的主人换他来做,更准确的说是‘罗藏器’这个人换他来做。保不齐会抓你老婆,重复他大哥干的事。”
俞奏看不出什麽,于是低眉去看手机,伊颂的雪人图标还是白色,代表家中一切都很好,杜片笺很安全。自从目睹杜钧长开枪,他再也无法待在乐团,无法再碰乐器,枪声总比乐声先到达他的耳朵,流言比眼睛先传出嘴巴。他再一次被停职,被迫待在家中。
打印机在运转,纸张有序地吐出来,何红酣将纸张戳齐,又看了看俞奏说:“真这麽担心为什麽不带来看,光听病人家属描述很容易误诊的。”
“我说你很专业,他说不管是谁都不想见,也不承认自己生病,砸了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
“砸了你吧。”何红酣皱鼻嫌弃,一进门他就发现了俞奏左腿走路有点使不上力。
“我又没事。”俞奏笑笑,伸手要何红酣手里的资料,是基于他刚刚的描述关于创伤後应激障碍的治疗方案。
“我看不见得。”何红酣把资料砸在他手上,右手撑着头,上挑的凤眼微眯,语气更加随意,“也有不少夫妻来这里咨询感情问题,前天我听到了我从医生涯里最荒谬的一对儿,一个认为对方不爱自己就是有病,说来说去,找对方的毛病就是不想分开。另一个更是奇葩,分明不爱但是喜欢和对方玩相爱的游戏,忍受对方的坏脾气。”
何红酣停顿,一直看资料的俞奏头也不擡地回:“嗯,然後。”
“就还在一起呗,定时来看病,看了也不改。”何红酣往後仰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头,“只是,忍耐伤害终究不是办法。就这样还问我两个人精神上适不适合在一起,我真无语,我说适合两人就能天长地久了?需要别人肯定本身就说明有问题。好歹为了我的执照没说出口。”
俞奏笑道:“天天看这种人,是我也不想谈恋爱了。”
“我说真的,俞奏,我有时候真挺担心你的,你能别把那些危险的事情当玩乐吗?”见俞奏还不上心,何红酣脚一踢俞奏的左腿,果然疼得他从纸张里擡起头来,才接着对他说,“你俩的那根本就不属于情趣范围内。温水煮青蛙,等有天动真刀子你还以为跟你玩儿呢。”
纸捏出深深的褶皱,俞奏又抹平,呲着牙呼吸了两个来回说:“你以为他是谁,只要放点信息素我不就死了。”
“那样警察就会发现是他做的喽。”何红酣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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