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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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第2页）

褚亦燃还想再说什麽，杨蔡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褚先生！另一位先生醒了！”

“苏景醒了？”褚亦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多说，转身就往病房跑。

推开门的瞬间，他与半坐起身的苏景四目相对。病房内静得能听见雨声，两人沉默了许久，褚亦燃才颤抖着开口：“你醒了……苏景。”

苏景却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与疏离：“我为什麽会在这里？”他揉了揉额角，“我记得拍摄活动时被吊顶砸到了，之後发生了什麽？”

褚亦燃如遭雷击，脚步踉跄了一下：“你丶你不记得了？”

苏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低头在床头摸索：“我的手机呢？”

杨蔡连忙递上自己的手机：“先生，你的东西在滑坡时弄丢了，先用我的吧。”

苏景接过手机，礼貌地道谢，指尖飞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褚亦燃僵在原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前世苏景穿越到这一世，正是因为这一世的苏景被吊顶砸伤；如今他说不记得，难道……穿越来的苏景，又走了？

苏景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语气冷静地交代着事情，挂断後将手机还给杨蔡，客气地说：“谢谢，我已经让人来接我们了。不过现在雨大，可能要明天才能到，麻烦帮我再安排一个房间吧，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睡。”

“不熟”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褚亦燃的心里。

杨蔡连忙应下：“有的有的，隔壁就有病房！”说着便上前帮苏景举着吊水瓶，“先生，我扶您过去。”

苏景点头致谢，起身时与褚亦燃擦肩而过。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褚亦燃的心沉了下来，想起了之前的这一世真正的苏景，那个礼貌丶克制，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顶流明星。

褚亦燃僵在原地，直到苏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回过神。

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窗户，也敲打着他的心。

穿越来的苏景呢？褚亦燃想起脑海中他倒在漠北黄沙的画面，难道他……彻底消失了吗？

褚亦燃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苏景被杨蔡扶着走向隔壁病房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雨水模糊了窗外的景象，也模糊了褚亦燃的视线。他擡手抹了抹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

这一夜，褚亦燃几乎未曾合眼。

前世的冰室守灵丶漠北血战，与今生的片场意外丶太虚观重逢不断在脑海中交织，搅得他心神不宁。直到天快亮时，雨声才渐渐停歇，窗外透出一抹微光。

清晨，杨蔡敲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褚先生，接你们的人已经到观门口了，收拾一下就能走啦。”

褚亦燃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刚走到病房门口，便看见苏景正站在廊下，与净扬道长说着什麽。他微微弯腰，神情恭敬虔诚，那份疏离的礼貌，让褚亦燃觉得陌生又刺眼。

净扬道长率先告辞离开，苏景的目光转向院中，擡脚走了过去。

雨後的庭院里，果树下散落着不少被打落的果子，他半蹲下身，捡起一枚红彤彤的果实，低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丶带着暖意的笑。

这一幕蓦地般击中了褚亦燃，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太虚观，母亲郑舒仪也是这样捡着果子，念叨着要留给自己和父亲，转头就递给了苏景一个……

他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景，你是不是在跟我装失忆？”

苏景的背影猛地一僵，随即缓缓起身，转过身时，眼底仍然一片漠然：“你说什麽呢？接我们的人来了，走吧。”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褚亦燃的声音陡然拔高：“苏景，你敢再往前一步，咱们就彻底完了！”

苏景的脚步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果子。

褚亦燃又气又急，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走到了苏景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我问你！漠北之战後，我娘是不是没死？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

苏景的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地看着他：“你怎麽……”

“我还知道，你设计了假死的安排，想一个人对付沈济！”褚亦燃的语速越来越快，“我死之後，你平定江南叛乱，为褚家平反，立苏执为太子，杀了沈济和苏砚，找到了我爹的盔甲残片，最後还去找赫连祟报仇，死在了漠北的黄沙里！”

每说一句，苏景的脸色就白一分，直到褚亦燃说完，他才喃喃道：“这些……你怎麽都知道了？”

“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褚亦燃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现在又在玩什麽把戏？装失忆？还想再耍我一次吗？”

见他哭了，苏景瞬间慌了神，连忙上前想擦他的眼泪，声音带着讨好：“不是的，阿燃，我没有装……上次你知道我穿越来之後那麽痛苦，我挣扎了好久，觉得你说得对，这一世我不该再打扰你，不该再用过去的执念捆着你。”

他的眼眶也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幸福。我想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再被前世的恩怨牵绊……”

“我最恨你的就是这个！”褚亦燃猛地推开他，泪水汹涌而出，“你永远都独断专行，遇事从不跟我商量，只会自己一意孤行！我要的从来不是什麽‘为我好’，我只要你坦诚相待，可你却一次次欺我瞒我！”

看着他哭得颤抖的肩膀，苏景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手忙脚乱地把褚亦燃擦着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後，他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褚亦燃搂进怀里，声音带着悔意：“我错了，阿燃，我真的错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别再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我心疼……”

“从今往後，我再也不瞒着你了，什麽事都跟你商量。上一世的仇都报了，我没什麽牵挂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好好走下去；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尊重你的选择，绝不纠缠。”

褚亦燃埋在他怀里，哭着点了点头。

苏景的身体瞬间僵住，心沉到了谷底：“你……不愿意吗？”

褚亦燃还是哭着点头，苏景身体一僵，正要开口说“好”，却又觉得有些不对……最後试探说：“那……继续在一起……好不好？”

褚亦燃还是哭着点头。

苏景心里稍安，更用力地抱紧了褚亦燃。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吴静云丶苏廷和郑舒仪在净扬道长的引路下走了进来，看到相拥而泣的两人，都愣了一下。郑舒仪懵懂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麽；吴静云和苏廷则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雨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那些跨越千年的误会与纠缠，那些深埋心底的怨恨与执念，终于在这一刻一同沐浴在了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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