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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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小狗抑郁（第2页）

银发男人的身影无比地板正。

他的呼吸都无比轻微，眼睛的眨眼的频率低到极点，他从黑发男人进入後，唯一的动作，便是那灰色眼珠的移动。

时间在静静地走，他的肢体是僵硬的，银发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只是……不想动，好像身体里那名叫‘活力’，‘动力’的词都被抽走了，只剩下无比明晰的……沉重。

银发男人感觉自己好像和时间越来越远，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视线中馀光的房间都在越变越大，越变越颤抖而颠簸，馀光中所有的家具好像都扭曲了，扭曲到一个巨大的形状，馀光里只能看到一些东西好像在旋转。

银发小狗目光落在自己苍白的指间，他的灰色瞳孔轻微的颤抖，他的额头反而连冷汗也没有了，也没有颤抖。

他什麽感觉也没有了。

知觉这种东西，似乎是人生来便有的，但是银发男人感觉不到了。

很多情绪丶很多情绪……就好像恐怖达到了一个极点之後，碰地一声，绷断了。

银发男人的目光凝固在了自己的指间，就好像在此时手指上的那一个点才能让自己清晰一样。

他能感受到泥泞地黑色，已经蔓延上了他的神经，可能是化学分泌的元素，分泌了太多痛苦的元素，连视野中都层层叠叠的黑影，恍惚间竟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银发男人知道自己病了。

自己的精神……许是病了。

这种疾病，他应该去看医生，或者是去找个人帮帮自己。但是银发男人现在说不了话，他就是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瞬间失去了对手指的感知，泥泞，黑色，这些粘稠的东西，一点点地从自己骨头里冒出来，银发男人的脑海里恍惚想的却是那白色骨头上，渗透着黑色的珠水，那黑色的液体纯黑无比，甚至密密麻麻，从死人的骨头上渗透出来的惊悚感。

但是银发男人不觉得惊悚，他也感觉不到恐惧，情绪好像被抽空了，离自己很远。

他的眼睛放在了自己的手，隐约中他想，自己的手也是一双骨头做的。

或许在这层皮肉下，覆盖了黑色的泥。

银发男人感受着世界在自己周围轰然颠倒，感受到自己那白玉的手指逐渐变成了死人的骨头，但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好像忘了怎麽躲避。

银发男人的感官变得很迟钝。

在那奇怪扭曲的世界吞没自己之前，他突然听到了厨房传来的怦然地物品着地的物品砸落在地的声音。

那声音……足够的刺耳，猝然把他从这种迷蒙的状态中扯了出来，那奇怪的泥泞丶好像是从自己身上的骨头流出来的黑泥，如同幻觉一样，都消失了。

银发男人的脸依然是保持着在男人离开沙发的那个方向，此时听到了来自于厨房的声音，他的瞳孔微微一动，灰色的瞳孔望向了厨房的房间，隐约能看见到那个穿着居家服饰的高瘦黑发男人正在里面忙碌，忙里忙外，还在腰间挂了一件黄色的小黄鸭围巾。

银发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厨房里不停动的人，在他的视线里，男人的行动是缓慢的，也是迟缓的，那动作几乎就是一顿一顿的，但是银发男人就是没有办法从里面移开眼睛。

就好像，此时黑发男人的行为，好像有一种单调的机械感，他的动作有几分行云流水，即便是在做简单的清理工作，也好像在带着几分在做什麽工艺品的感觉。

黑发男人是亚洲男人的身形，但是少有的很高，他站在水池前，银发男人便看到，那精瘦的黑色短碎发的男人蹲了下来，身姿轻盈而富有爆发力，穿着居家的服饰让他身上的那种攻击性减轻不少，反而显得温和，黑发垫着脚蹲着，手指把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

一片一片的放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可能是因为情绪不佳的时候，看什麽都显得有几分吸引人，也可能是因为主人……无论做什麽都有点轻微地让人放松的慢条斯理，以及稳定，对，银发男人想，稳定。

他灰色的瞳孔紧紧地顶着站在厨房里动作轻松闲适做家务的黑发男人，银发男人脑海里迟钝，他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其他人这样去做家务，但是都不会有黑发男人给自己的那种……无论做什麽，都非常的……让人安定的感觉。

对，安定。

银发男人一直不愿意去回忆金发的男人，大脑有自我保护极致，他已经忘了金发男人的模样，曾经那一个月过的是什麽日子，他也模模糊糊，记不清了，也不愿意再去想了，就像是大脑的逃避，不过眼前的新主人，也从来没有在自己眼前问过，提过，他只是无声无息的，但是又很稳定的……

就像是用足够的力度，用他自己的手，填充了自己身上的骨头。

他那冻僵一样的丶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的灰色眼眸，望着黑发男人的背影。

只是望着他轻松有条不紊地行动，这种居家型的行动，能让人感到很强烈的安定感，对银发男人来说这尤其是。

黑发男人的动作很快。

处了在厨房里那不小心摔碗的意外，他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差错，他的动作几乎就是平稳的，不会多做也不会少做，有的人确实在做事情时候，总是能做到这样，稳定的，安定的，不出任何差错着。

银发男人只是望着他的背影。

一会，他把事情做完了，便在旁边擦了擦手，他转过头来，银发男人看到了自己最近最熟悉，最常看见的脸，那是一张典型亚洲人的脸，但是连脸偏向于腼腆的圆，下巴的棱角却很分明，神色总是淡的，这让黑发男人会显得有几分年轻。

他黑色的碎发，看起来像是曾经银发男人在漫画书看过的黑色碎发的小人，走到了现实，但是男人不像是花季少女漫一样那麽年轻了，他的脸虽然修理得干净，即便是一张幼年的脸，但是还是一张……成年的，看起来比自己成年一点的脸。

银发男人的思维是迟钝的，他只是望着他。

那男人简单地把事情做完之後，他撩起了衣服的袖子，露出了他精悍的手臂，偏向于深色的皮肤，这种皮肤的色泽让人隐约能感到那手臂上的威胁性。

隐约能看到，男人手臂侧部的刀痕，伤疤。

那伤疤几乎是贯穿了他的整条手臂，上面还有蜈蚣一样的巨大缝线，那就像是被什麽巨型的刀片整个切开了他的整个手臂把所有的肉都翻了出来，取出了整个骨头，那缝合线才会那麽的密集，那麽的粗大，到轻微令人恐惧的痕迹。

银发男人已经在浴室里看过了，大脑的迟钝感，让他无法分辨这些信息，他的脑海几乎就像是被冷冻到的电脑，迟缓，无论如何都是迟缓而僵硬的。

其实单单从此时黑发男人撩起的手臂上看，一起他轻而易举地一把便将金发男人的砍死的动作与熟练度来看，黑发男人应该是极为恐怖的，危险的，比金发男人还显而易见的危险，只是因为他那张小白脸丶甚至显得有几分文静的丶典型的东方男性的面庞，生生减弱了这种恐怖的危险感。

而且……

银发男人本来无神的灰色瞳孔，在看到了黑发男人的那一刻，就紧紧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黑发男人移动一步，他便也更着移动了一步。

直到黑发男人走到了面前，他的那双带着很多疤痕的手擡了起来，那轻微神色的丶像是经历过长期的户外作业而留下永久的晒伤的手，擡了起来，轻轻在他的眼帘下摸了一下，男人的手是温暖的，可能刚才用了热水洗碗，整只手都是热气腾腾的。

男人的伸了过来，摸了摸银发男人的耳垂，抚摸一样，银发男人後知後觉地感受到这双看起来恐怖又粗暴的手，温和地抚摸在了自己的颈侧，安抚一样揉了揉，随後男人便坐在了自己旁边，沙发陷下去了，银发男人感觉到他的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把自己的脸轻柔但稳定地转到了他那一边。

黑发男人道：“怎麽了？表情这麽惊恐。”

银发的男人灰色瞳孔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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