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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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见贝洛伯格（第1页）

克利珀堡，旧档案室。

这里堆满了积灰的卷宗和过时的终端机，空气中飘浮着纸张腐朽的味道。

在档案室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块地砖被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往深邃的地下。

布洛妮娅提着一盏防风灯，走在最前面。她的脚步沉稳，灯光驱散了前方的黑暗，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希儿紧随其后，手中的镰刀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黄岚，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最后面，甚至还有闲心抬头研究着通道顶部长出的奇怪苔藓。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控制中心，几台闪烁着幽光的屏幕前，坐着三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神情憔悴而狂热的中年人。他们就是可可利亚最忠诚的技术官僚。

看到布洛妮娅的瞬间，为的那个名叫罗伊斯的男人并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病态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新’的大守护者。”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讽，“外面的天气，还好吗？那些来自地底的‘客人’，住得还习惯吗？”

“罗伊斯，收手吧。”布洛妮娅的声音很平静，“你们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罗伊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站起身，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在舞台上演说的悲剧演员，“我们是在扞卫可可利亚大人的遗志！

是她在维系着贝洛伯格七百年的存护！而你，布洛妮娅，你和这些天外来客，用一个可笑的谎言，玷污了她的牺牲，推翻了她的一切！你正在把这座城市带向毁灭！”

“把城市带向毁灭的，是你们。”希儿上前一步，冰冷的杀气让地下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你们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动动手指，就让上百个刚刚看到希望的老人和孩子，重新在寒风中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存护’？”

“牺牲是必要的！”另一个技术员激动地喊道，“为了维持秩序的稳定，任何动摇根基的‘仁慈’都必须被纠正！他们本来就属于下层区，是你不该把他们带上来！”

布洛妮娅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狂言，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她只是将手中的防风灯举高了一些，让灯光照亮了她身后的通道。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把他们带上来了。”布洛妮娅开口，她的声音通过通道产生了奇妙的回响，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所以，我把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带到了这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裹着厚厚毛毯的身影，从通道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为的，是一个白苍苍的老妇人，她来自磐岩镇，一辈子都在矿坑里劳作，肺病已经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的身后，是一个紧紧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那孩子因为寒冷，小脸冻得紫，嘴唇都在哆嗦。

他们只是沉默地站着，用那双被生活磨砺得浑浊却又无比真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罗伊斯三人。

没有控诉，没有咒骂。

但这种沉默的注视，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加锐利。

罗伊斯脸上的狂热笑容僵住了。他可以为了一个宏大的理念，无视抽象的“民众”的牺牲。

但是当这些具体的、鲜活的、正在因为他的“理念”而受苦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那套坚不可摧的理论，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们……我们是为了贝洛伯格的未来……”他的声音开始颤，底气不再那么足了。

“他们的未来，就在你们眼前。”布洛妮娅的声音不高，却重如山峦，“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沉浸在过去的幻影里，成为历史的尘埃。

或者，抬起头，看看你们亲手制造的‘杰作’，然后告诉我，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贝洛伯格吗？”

“不……不是这样的……”罗伊斯身后的一个技术员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看着那个瑟瑟抖的孩子，喃喃自语，最终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罗伊斯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扑向旁边一个布满了红色按钮的控制台。

“既然新世界容不下我们……那就让旧时代的一切，为我们陪葬！这是备用能源通道的自毁程序！”

他的手指即将按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

黄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控制台前，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就轻描淡写地夹住了罗伊斯拼尽全力按下的手。

罗伊斯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只钢铁锻造的巨钳给锁住了，动弹不得分毫。

“危险品不用乱碰。”黄岚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论今天的天气，“会弄伤自己的。”

他手腕轻轻一抖，罗伊斯整个人便被一股巧劲甩了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一场酝酿中的巨大危机，就这么被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消弭于无形。

剩下的两名技术员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在随后赶到的银鬃铁卫面前束手就擒。

风波平息。

三个小时后，在希露瓦的抢修下，“银月小区”的供暖系统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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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空气重新流淌在每一个房间，驱散了寒意，也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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