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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后怕:“我当时什么样子?”
在她心里,程放堪比公司里那些无需认真对待的男同事,越邋遢,才越对得起他们的深情厚谊。
没准那个夜晚,她文胸都没穿。
救救我!救救我!
脑中自动播放吃鸡手游的音效,简雪临默默挨紧椅背:“很丑不忍睹吧?”——其实,她更想问,你这个日本人,很奇怪诶,为什么要对新室友远在异国的发小如此关注?
总不会是烂俗剧情里写的,因为她天然去雕饰,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很不一样,所以他一见钟情?
又狗血又玄幻,她才不相信。
“有些熟悉。”他眼睛里写着,他没有任何欺瞒。
疑是故人归?三生三世情?
更是打工人通宵刷古偶猝死前的临终幻想。
简雪临咳一声,逃出他坦率的眼神,低头关闭相簿。此刻,屏幕闪了闪,弹出程放的消息提醒。
程放:【我真是草了】
程放:【下午问医生能不能出院,不放我走】
简雪临一顿,关心起来:【why?日本医院也跟国内一样要挂满七天水?】
程放回了两个被轰成黑脸的小人:【说我还没好全,我还想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函馆】
简雪临抿了会唇:
【你还是听医生的吧。】
【别让我北海道之行的后半程都在当护工。】
程放:【?你干嘛每句话都要加个句号,看得我脑子疼。】
简雪临无言以对,脸古怪地热了,引用他的话:【你不也加了?】
程放:【以毒攻毒啊。】
简雪临:【……】
程放不再跟她扯皮斗嘴:【在哪呢,回札幌了吗?】
简雪临看看黢黑的窗外:【还在jr上】
程放:【我室友呢?】
简雪临往左侧瞟,男生阖上了眼皮,倚着椅背,不知在短憩还是打盹:【在我旁边】
程放老妈子附体:【你们吃了什么?】
简雪临说:【汤咖喱】
程放说:【发图看看】
简雪临:【你没吃过汤咖喱?】
程放:【我还没吃过美瑛的汤咖喱】
简雪临再次卡顿。
她磕磕牙关:【没拍】
程放:【难吃?】
简雪临:【还可以】,她岔开食物相关话题:【四季塔上面很好看。】
程放:【。?怎么又来了?】
简雪临:“……”
她心烦地搓搓额角,坦白:【你室友喜欢用句号,照顾他聊天习惯,我也跟着用上句号了】
程放:【你怎么不照顾照顾我呢????】
简雪临:【这样可以了吧!!!!】
程放总算满意:【勉强行吧】
以防他在标点符号上接着作文章,简雪临丢出几张尚未调色的美瑛俯瞰照。
就着雪中景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简雪临难以全情投入,余光始终留心芥川纮,他似乎入睡了,因为无处倚靠,他的脑袋无意识地往前栽,第二次出现同样的状况时,简雪临一把攥住了他胳膊。
她担心他真的倒下去。
男生转醒,双目在短暂的涣散后,变得清明了。他斜向简雪临,最后落在他胳膊肘上,她的手指,正紧紧陷进他黑色的毛衣。
“怎么了。”他靠过来。
车厢里,不是返程的旅客,就是回家的社畜大叔,几乎都在补觉。
“你……”一个冒昧的提议在发芽,你要不要靠在我肩上。但它没有破土,简雪临松开了手,挤出淡笑:“你要不要换来窗边坐?这样有地方靠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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