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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湄一瞬起了数不清的战栗。
她忽悠沈黎川一起捉黄瓜架子菜青虫的说辞,江淮深怎么会知道?
舒湄借着黑暗装糊涂,“那你喜欢蝴蝶?”
江淮深声音更复杂而阴郁了,“我不喜欢蝴蝶,更厌恶虫子。”
他斜靠在另一边,离得远,舒湄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轮廓,但目光是冷的,寒的,犹如实质,能洞穿人。
舒湄想,她现在裹的就像虫,“被子——你要盖吗?”
这次黑暗里,没有回应,只隐约呼吸泛起涟漪。
舒湄左摇右滚,把自己晃出来,晃得头晕目眩,没发觉他什么时候贴近,一头磕在男人胸膛。
脑瓜子当即嗡嗡的,还未及有其他反应,男人的臂膀自然收拢上来。
像夏日暴晒过的钢铁牢笼,滚烫,桎梏,牢牢圈起她,激的她想逃。
舒湄一动不动,“你怎么也用栀子花的沐浴露?”
“不喜欢?”
舒湄打了个哈欠,“你不喜欢,你喜欢薄荷那种冷香。”
江淮深透过沉黯凝望她,哈欠的热气就喷在他心口,酥酥麻麻透过皮肉,“你会关注我?”
搁以前,舒湄早竖起雷达,把这话拆解几十遍。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怀孕,她太困了,脑子懵一团浆糊,答的不假思索,“以前你的洗漱用品,都是我买的。”
江淮深怔了一秒。
蓦地发笑。
舒湄模模糊糊听见他笑声,警报解除,她彻底沉入黑暗。
江淮深听着她呼吸一秒平缓,枕在他臂弯,长发扫在他胸膛手腕。
柔软的没骨头,不扎人。
至于沈黎川口口声声讨伐的那些干枯毛躁,他会养出水润光彩,再不受她不爱打扮的蒙骗。
……………………
江家。
王姨交接完工作,去小花厅和江母辞行。
江母剪掉月季花枝,示意桌上红包,“王姐,淮深突然换口味,你去了以后要多注意,还有他手上的伤,务必叮嘱他,不能再有了。”
王姨收下红包,“我记住了,多谢太太。”
她转身退下,在门口恰巧遇上江父,他换了一身象牙白的唐装,虽然上了年岁,却风度翩翩,英俊儒雅。
王姨私心觉得,他和沈黎川在气场,气质方面,比大公子江淮深更像父子。
“先生。”
江父轻微颔首,扫见她手中红包,“是有什么喜事?”
江家对佣人宽厚,谁家红白喜事,批带薪长假,备丰厚礼物,还会额外准备一个这样的红封。
王姨解释,“大公子调我出去照顾他一些时日,这是夫人提前给的奖金。”
江父笑意渐渐褪去,“他要出去住?”
王姨还未开口,花厅江母扬声,“王姐你先去吧,我跟先生有话说。”
江父皱眉,“这件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江母面色有些黯淡,“我也是才被淮深通知,前几天我和菲菲怀疑他,还为狐家出头,他不满了。”
江父觉得不对,他了解江淮深,睚眦必报却不是小肚鸡肠,何况是对至亲,“我记得,他一向跟佣人并不亲近,怎么这次特意吩咐王姐?”
“应该是王姐主管厨房吧,他说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江父脸彻底冷了。
江母察觉不对,“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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