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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段差一些,这和家里没什么两样。
桑落被这样的优待惊到了,忍不住问道:“你们回来了,颜大人可也回来了?”
绣使摇头:“颜大人还在汲县。”
桑落“哦”了一声。
怎么可能?
夏景程也好,李小川也罢,连带着丹溪堂里的老老少少,没人能有这样的脑子。
让灾民来京城上万民书,献那几个磕磕巴巴的瓜果和兽皮褂子。万民书里的内容、进献的时机都不可能是夏景程和李小川能够想得出来的。
除了颜如玉,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这样的结果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颜如玉竟然能让太妃给自己封医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想要问问他。
然而,颜如玉并没有出现。
入夜时分,知树翻身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
主屋里点着烛火,桌案上摆满了这几日堆积的奏折。红衣公子坐在桌案前,眉目如画,指若玉节。
昏黄的烛光投在布料上,波光潋滟。
“刘志平他们置办了不少东西,又说桑大夫问过您可回来了。”
颜如玉眸光微顿。
聪明如她,定然已经猜到背后有自己在推波助澜。
“公子,您可要去看看?”
“不急。”
太妃的诏令是昨天半夜发的,今日到卫辉府,明日他这个“去黄河沿岸查水情”的人才能收到,最快后日才能到达京城。
做戏要做全套。
他从来不是性急的人。
再说,也要让桑落休息好了,才能经得起绣使的“严刑拷问”。
“风静那边拿到证据了吗?”
知树道:“拿到了。尸体还停在刑部,今日街上都被卫辉府的灾民堵了,就没来得及交接。”
颜如玉看看窗外:“那就加一把火。”
事情总要闹大一些。
知树有些犹豫。这样一来,证据岂不是没有一点用了?不但没用,还把刑部给坑了。
他不懂公子的心思。弯弯绕绕太多了。
那日他将桑大夫与顾映兰吃酒的事说了一半,公子应该是很生气的,连夜飞奔回京,正好撞见桑落被京兆府抓走。
公子很早之前让夏景程和李小川准备的万民书,原本是要早一些送进宫中的,也硬生生被公子拦了下来。
接连布局了一日一夜。三个苦主投缳自尽的那个晚上,公子明明可以抓住凶手,他偏偏没有抓,等着凶手走了,反倒是用苦主的血,在墙上写了那一句话。
那一句对桑大夫和太妃极为不利的话,也不知怎的,一加上万民书,局势顿时就扭转过来,太妃甚至下旨给桑大夫封了七品官。
七品,是入直使衙门的门槛。
原本是公子要救桑落,最后却变成了太妃急急忙忙调回公子,铁了心要公子出面,救下桑落。
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子时一过,刑部的那把火烧了起来。
烧得极旺,红透了天,还劈啪作响。
所幸屋顶的雪化成了水,尸首保住了一大半。绣使们连夜出动,立刻将尸首运往直使衙门。
桑落并不知晓这一切。她睡得很是安稳,早晨起来,吃过热乎乎的汤面,百无聊赖地坐在牢房中。
夏景程带着药箱来了,替她把了脉,开了调理胃的药,又替她扎了针,这才说道:“昨夜刑部失了火。”
桑落一惊。
钟离政知道绣使的手段坐不住了,干脆来个毁尸灭迹,销毁所有证据。
这下可怎么办?
顾映兰没有七品官阶,还在刑部大牢,若这把火烧到了他身上,太妃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你替我去刑部打听一下顾映兰的消息,就说下雪了,给他添件衣裳。”
夏景程应下。
她又道:“我送你出去,明日你让风静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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