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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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第五章

终归，我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虽然不知道系统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但这具肉身，想必不会存在太久。

这套喜服，我想实在没有什么试的必要。

只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却戳了陆从屿的肺管子。

“顾禾，你别不知好歹！”

他把那件金贵的喜服丢到床上，伸手拽起我。

桌角磕到了我的大腿，很痛，却远没有系统反噬时那么痛。

我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问，

“你想像对沈卿慕一样，强迫我吗？”

“我没有，阿禾，我也不愿这样对你的......”

陆从屿被我眼底的漠视刺痛，手上失去力气，颓然的靠在墙上。

他喃喃道，“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在最苦最难的时候，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可为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却不愿了？我们不是说好......永不分离吗？”

他看上去那么真诚。

我却见过他用同样的语气，温柔的哄着沈卿慕。

谎话听多了，就变成了笑话。

我理了理领口，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道，“因为现在，我嫌你脏。”

陆从屿闻言，身形猛地一晃，几乎站不稳。

过了半晌，我才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我求求你了。”

“阿禾，我求你试一试喜服，好不好？这是你最喜欢的正红色，请了最贵的绣娘，与我的是一套，你穿上去，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子。”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行吧。”

“你出去等会儿，我试试合不合身。”

陆从屿欣喜若狂的抬起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我独自驻足在那件喜服前许久。

端详它漂亮的纹样，细密的针脚，绣线里藏着的闪闪发光的金丝。

曾经我很想穿上这件衣服的。

但此刻，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端起了一旁的油灯。

一把火点了上去。

火烧得很大，陆从屿不顾下人阻拦冲进来，硬生生抱我扛了出去，为此被火烧伤右臂，血淅淅沥沥的顺着手指向下流。

事后我也检讨，这实在是冲动的下下策。

可是，看着他又惊又怒，连伤口都不顾，大声质问我是不是想死、想离开他时的狼狈模样。

我还是忍不住，由衷的笑了起来。

他在害怕，在痛苦。

而我只觉得爽快。

“够了！”

陆从屿被我逼得几欲崩溃，终于忍不住颤声怒吼。

“你就这么没有容人之心！

我现在答应你，将沈卿慕送走行了吧！

能不能别再闹了？！”

我的笑容一下就止住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给了我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一字一句道：

“顾禾，你赢了，我答应你从此不会再有任何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行了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看着他，曾经相伴十年的少年身后此刻是冲天火光，身上的衣服被火燎得破破烂烂，那张脸依旧是英俊的，眉眼却十分陌生。

我想此刻的我大概也很狼狈，衣衫凌乱，脸上还有烟灰印子。

我们就这样难堪的对峙着。

那些美好的、珍贵的回忆，悉数覆灭在这场大火里。

我想，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留下的，只是破镜难圆。

谁都回不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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