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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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离开也是答案（第2页）

他像开玩笑般试探地问道：“不会就这麽跑了，不回来了吧？”

他等了许久，可那句玩笑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空气里，没有等来任何回音。

文未末回过头才发现，姜岸已经精疲力竭到睡着了。她毫无防备地陷在沙发里，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将她抱起，送回楼上。然後，一个人回到客厅，继续替姜岸看着手机上不断翻涌的舆论。

*

第二天一早，去往东站的车上，空气安静得有些过分。

姜岸靠着车窗，看着手机上那个已经被刷上热搜第一的词条，正是#三悦抑郁症#。

舆论的发酵，比她想象中更猛烈。当卖惨足够真实，它所能引爆的同情心是惊人的，至少足以封住悠悠之口。

姜岸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什麽波澜。她只是苦笑，无论是三悦还是自己，要是早点示弱，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杜月姣发来的消息，不知她从哪里知道姜岸要离开的消息。

姣姣：点点，照顾好自己。

姜岸：好。

姣姣：还回来吗？

姜岸：再说吧。

屏幕那头，有一个默契的停顿。时间回到几个月前，只是那时走的，是杜月姣。

几秒後，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姣姣：这次回来，换我去接你。我已经在着手选址了，等你回来帮我看一下装修。

姜岸看着那行字，嘴角终于弯起了一点真切的弧度。她回复了个“好”，将手机揣进兜里，然後擡头，看向身旁的文未末。

车子，已经在东站的落客平台，缓缓停下。

嘈杂的人声丶汽车的鸣笛声丶车站广播里不断重复的机械音。这一切，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姜岸需要说点什麽。

“小文，”她开口，声音干涩，“我……”

她想说“给我一点时间”，想说“等我回来”，想说出一些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告别语。

但看着文未末的眼睛，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麽，不知道自己要待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所有的承诺，在这一刻，都显得那麽苍白。

最终，姜岸只是凑过去，在他的侧脸留下一个很仓促的吻。

“……走了。”

她丢下这两个字，逃一般地拉开车门，拖着小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汇入了检票口那片熙熙攘攘丶漫无目的的人潮之中。

*

时隔许久，姜岸终于还是踏上了回涌州的高铁。

一个半小时的距离像无形的结界。当初离开岸可时也算是相当落魄了，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想过要跨过这道结界回家周转一二。毕竟姐姐姜原太过刻薄，她想也知道会面临什麽样的狂风骤雨。

从浙北一路向南，窗外的阴雨天一点点被阳光驱散。到涌州时，已是晴空万里。姜岸的心情，却没有随之明媚起来。

她讨厌老家，讨厌盘根错节的熟人社会，讨厌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刚走出高铁站，姐姐姜原的大嗓门就通过电话穿透耳膜：“住酒店？你在涌州是没有家没有家人了吗？我和你妈都死了吗？非得要我八擡大轿去接你？我还要上班，谁跟你一样没有工作！自己打车滚回来！”

自说自话完毕，电话被立刻挂断。姜岸无语凝噎，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更改目的地，回自家老屋。

一开门，就看到姜原冷冷地抱着手臂坐在客厅。她上下打量了姜岸一番，啧啧两声：“临杭没饭吃？怎麽饿的一点人样都没有？”

姜岸没好气地把包甩到她身上去，姜原这才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进了厨房。

姜原，姜岸的亲姐，大学毕业後就顺顺利利考公上岸，入职涌州文旅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仅如此，老公还是本地医院脾气极好的骨科医生，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每天哄得姜妈开开心心，简直是四线城市涌州之中，远近闻名的一等大孝女。

而不孝女姜岸，只能夹着尾巴坐到餐桌前，小心翼翼地问：“妈呢？”

姜原冷笑一声，一眼看穿她的心虚：“跟着舞团去白桥参加舞蹈比赛了，没空管你。”

姜岸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开朗地拿起筷子等着开饭：“涌州现在文化活动好多啊。说起来，你们最近倒是下血本了吧？我在临杭都刷到你们买的推广了。”

“但古城这个宣传点已经烂大街了，我们浙南哪个四线城市没有古城老街啊，你们做宣传，也得多上上网，了解一下同赛道的竞争对手。可以找对标，但总不能找隔壁市对标吧，真是不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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