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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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深渊潜行（第1页）

第一节：深渊潜行

身后是坍塌的乱石，隔绝了追兵，也堵死了退路。前方，是仅容一人匍匐通行的狭窄涵洞，向下倾斜，深入更未知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一种更为浓重的、带着铁锈与潮湿霉菌的气味。

无线电里那个冰冷而权威的声音，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指引。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保持队形，注意警戒！”“孤狼”低哑的声音在涵洞中显得异常沉闷，他打头阵，手中的武器始终指向黑暗的前方。负伤的“山猫”咬紧牙关，用未受伤的右臂支撑身体，紧紧跟随。陆寒州护着沈清辞居中，而“铁砧”则负责断后，警惕着可能从后方塌方处渗透过来的危险。

涵洞内壁湿滑，布满了黏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菌类。每前进一米都异常艰难，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岩石上摩擦，很快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压抑的空间和不断向下的坡度，给人一种正被大地吞噬的窒息感。

沈清辞的呼吸愈急促，黑暗和逼仄的环境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致命的伏击。陆寒州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坚持住，清辞。那个声音指引我们到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像是在这绝望深渊中唯一可以依靠的锚点。

“老板，前面有变化！”“孤狼”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也带着一丝希望。

众人艰难地挪动到他身边，现涵洞在此处豁然开朗，连接到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地下空间。但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水声！

一条地下暗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河水湍急，呈现一种诡异的墨黑色，水声在巨大的岩洞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河面宽阔，对岸隐约可见另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或许是通往生路的下一步。

“他让我们来这里，难道要我们渡河？”“铁砧”看着汹涌的河水，眉头拧成了疙瘩。在体力严重透支，且没有任何渡河工具的情况下，这无异于自杀。

就在这时，陆寒州手中的老式无线电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变声：“暗河左侧岩壁，水下半米，有固定缆绳。缆绳指向对岸通道。这是唯一路径。重复，唯一路径。”

第二节：渡冥河

希望与绝望，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孤狼”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摸索到左侧岩壁，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片刻，他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找到了！缆绳很牢固，是军用级别的！”

这证实了那个神秘声音的可信度，但眼前的困难并未减少分毫。河水冰冷湍急，水下情况不明，带着伤员的他们，能否安全渡过？

“我第一个过去，确认对岸安全。”“孤狼”将缆绳在腰间绕了一圈，深吸一口气，缓缓潜入水中。他的身影在墨色的河水中若隐若现，依靠臂力沿着缆绳艰难前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直到对岸传来他安全抵达的信号。

“山猫，你第二个，把伤臂固定好，我用安全绳牵着你。”“铁砧”迅安排。负伤的“山猫”点了点头，眼神坚毅。

过程惊心动魄。湍急的河水几次险些将“山猫”冲走，全靠对岸“孤狼”和这边“铁砧”的奋力拉扯才稳住。当他终于抵达对岸，几乎已经虚脱。

接着是沈清辞。陆寒州将安全绳牢牢系在她腰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别怕，看着对岸，抓紧缆绳，我和铁砧会保护你。”沈清辞脸色苍白，但她知道没有退路。她点了点头，毅然走入冰冷的水中。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胸口，刺骨的寒冷让她几乎窒息，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的缆绳。对岸的“孤狼”和这边的陆寒州、“铁砧”三人合力，如同拔河般，一点点将她护送过河。

轮到陆寒州和“铁砧”时，体力消耗已接近极限。就在陆寒州渡到河中央时，他猛地感觉到水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掠过，带动的水流让他险些脱手！他心中一惊，但阴影瞬间消失，仿佛只是幻觉。他不敢分心，全力向前。

当最后一人“铁砧”安全上岸，所有人都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刺骨的寒冷交织在一起。

第三节：牧羊人

短暂的休息后，队伍不敢久留。“孤狼”检查了对岸的洞口，确认安全后，小队再次深入。

这条通道明显不同于之前的矿道，岩壁有人工开凿的规整痕迹，甚至能看到一些老旧的、早已断电的照明线路。通道一路向上，坡度较缓，让他们得以稍微恢复体力。

行进了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是自然光，而是某种昏黄的、稳定的人工光源。

“孤狼”打出警戒手势，小队放缓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光源来自一扇半开的、厚重的金属门，门内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避难所或前哨站。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咖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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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你们安全了。”一个苍老、沙哑，但异常平静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众人心中一震，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孤狼”率先持枪进入，迅扫视环境。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空间，内部摆放着简单的桌椅、老旧的通讯设备（包括一台正在工作的、出微弱“鹰隼”坐标信号的射器）、储备物资，甚至还有一个依靠某种地下能源运作的电热壶，正煮着咖啡。

一个穿着洗得白的旧工装，头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老者，正坐在桌旁，平静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神浑浊，却又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深邃。

“你是谁？”陆寒州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沉声问道。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桌上摆放的一样东西——那正是之前“鹰隼”信号增强时，他们接收到的坐标位置的手绘详图，上面甚至标注了几条连他们的结构图都没有的秘密路径和风险点。

“你们可以叫我‘牧羊人’，”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磨损的砂纸，“也是……‘守夜人’在这片区域的‘眼睛’。”

第四节：另一把“钥匙”

“守夜人？”陆寒州瞳孔微缩，“是你用无线电指引我们？”

“牧羊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传达指令的是‘守夜人’，我负责……看护这条路。”他指了指这个隐蔽的据点，“很多年了，我几乎以为等不到‘钥匙’了。”

“钥匙？是指金属牌？”沈清辞忍不住问道。

“是，也不全是。”“牧羊人”的目光扫过疲惫不堪的众人，最后落在陆寒州身上，“那金属牌是信物，是启动某些东西的‘物理密钥’。但真正的‘钥匙’，是持有它并成功送到这里的人，是你们带来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夜枭’的力量远你们的想象，他渗透得很深。地面上所有的官方或非官方通道，都已被他严密监控。只有这条被遗忘的、连他都未必完全掌握的‘守夜人’应急通道，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星辰……我们的儿子，他怎么样了？”沈清辞最关心的是这个。

“他很好，”“牧羊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让沈清辞瞬间松了口气，“‘鹰隼’接应到了他，金属牌已通过最高优先级渠道送走。现在，‘夜枭’的主要注意力，已经被成功引向了金属牌和那个孩子。这为我们这里的行动，创造了短暂的机会窗口。”

他站起身，走到一面布满陈旧仪表的墙壁前，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墙壁上一块伪装成岩板的暗格缓缓滑开，露出了里面一个闪烁着微弱绿灯的、充满科技感的接口。

“这是……”“孤狼”惊讶地看着那个接口，其制式他从未见过。

“这是通往最终安全区的最后一道门，”“牧羊人”缓缓道，“需要双重认证：我这里的权限，以及……”

他看向陆寒州：“……‘钥匙’持有者关联人的生物信息验证。陆先生，或者沈教授，你们其中一人，需要将手放在这个面板上。”

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意味着信任的最终交付。这个看似垂暮的老人，这个自称“牧羊人”的“守夜人”之眼，真的值得完全信任吗？这最后的验证，会不会是另一个更精妙的陷阱入口？

而“牧羊人”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更让人心惊——“夜枭”的注意力已被星辰和金属牌吸引？这是否意味着，地面上的星辰，此刻正暴露在巨大的危险之中，成为了吸引火力的“明饵”？

地下的危机看似暂解，但真正的“巅峰对决”，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并且战场，已经悄然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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