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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咔嗒一声,锁开了。
沈染星喜出望外,望到了笼子外,距离四五步那处……站着个人。
白尘烬立在昏冥之中,从容不迫,身形与幽暗仿佛融为一体,却又奇异剥离而出。
在一片混沌中,她的目光凝在他那双暗蓝色的,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眸里。
方才那一撞,力道着实不小,丝丝缕缕的疼从小臂的伤口中渗出,一直攀沿而上,游过经脉,缠上心口,力道极大,尖锐的痛自心脏传来,恍惚间,她还以为旧疾复发。
为什麽偏偏是他?
即便两人互相利用,她也始终以为在他心中,她是有些不同的。
即便需花费更多气力丶更多心思,才能换他一时的庇护,但与其他人相比,她也是不同的。
刚燃起的希望被掐灭便罢了,偏偏是他发现的,唯一的生路,竟由他亲手截断。
简直是杀人还诛心。
他接下来要做什麽?对她用刑欣赏她的痛苦,还是将她绑到洪营身前,围观她的惊恐
她甚至在想,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不如飞奔过去,将他咬得鲜血淋漓,以解心头之恨!
当然这种伤敌零,自损一千的勾当,她是不会做的……
沈染星右手执锁,左手掌心一拍,咔嚓一声清响,在寂静地牢中回荡。
锁又合上了。
她扬起煞白小脸,调动脸上肌肉挤出一个笑,像个安分的狗腿子:“哈哈……你说这守卫,笼子居然没锁好。”
白尘烬不语,自阴影中踱步而出。
沈染星擡手攥住衣领,确认雪貂妖没露出来,踉跄向後退去。
他似乎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准备挑明此事。
她试图商量:“我可以揽下所有责任……刚才的事,能不能帮我保密?”
白尘烬安静得吓人,脚步声冷静有序,不疾不徐。
她还欲开口,馀光忽瞥见他手上拎着一个包裹,灰青色,不大,垂在他腿侧随步伐轻微晃动,顺眼极了。
是她的包袱!
钱啊,她的钱都在里面!
沈染星心脏砰砰急跳起来,猛地往前迈两步,双手重重握上铁杆!
当的一声震响,白尘烬眼中光亮微动,随即眉头轻蹙。
不救她,心里烦躁得厉害;救她,见她这般窝囊软弱,又窝出一团火来。
他不明白,自己怎会差点栽在这种人手上。
这股无名火在心里翻搅,灼热丶澎湃丶难以抑制,几乎要迸溅而出。
最终,火气落在了笼门那把锁上。
锁由青铜所铸,棱角分明,厚重沉稳,覆着一层斑驳锈迹。
白尘烬手指骨节分明,按在锁上,往前一握,素帛缠绕的手心与冷铁相触。锁与铁环猛地相扯,震得整个笼子都在颤动。
隔着铁栅栏,沈染星愣愣看着他。
他笑得阴冷:“松开,躲一边。”
仿佛铁杆陡然变得滚烫,她倏地松手,慌慌张张往旁退开几步,慌乱中被脚下铁杆绊倒,跌坐在地。
——叮!
白尘烬紧握长锁的手,猛的往下一拽,随着刺耳的一声响,这把沉重的锁被硬生生扯开,连笼门都向外凸出。
声音刺耳,铁笼剧烈震颤,沈染星被吓得肩膀一缩,双手下意识的捂上耳朵,擡头一看,半晌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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