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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额乐会一一地礼貌回复,周安吉也在一旁跟着笑。
这些年纪比他们大很多的工人们待苏和额乐很和蔼、也很尊敬,不单单是周安吉以为的,因为苏和额乐是从北京上学回来的大学生。
他们当中很多人,其实都是乌兰察布一些贫困县里的牧民,靠放羊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可偏偏家里面兄弟姐妹一大堆。
有的穷得厉害的人家,甚至家里十几个老老小小挤在一间蒙古包里生活。
苏和额乐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国家提出脱贫攻坚战略计划,苏和额乐就曾跟着学院里的老师,回内蒙古做过好几次大大小小的调研。
当时这种落后地区的生存困境就给苏和额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但当时他也还是学生,没办法为他们做太多。
直到几年前他回到内蒙古,选择到白云鄂博工作,除了谋生之外,一方面是想要用自己的专业知识,通过开发稀土资源为家乡的脱贫工作尽一份绵薄之力。
另一方面,他和杨铭商量,能不能介绍一些人到矿区来工作。
于是就有了这些和他一样,同样来自于乌兰察布的工人。
前一天开车来高铁站接他们的高勒奇也是其中之一,他比苏和额乐大几岁,当时随父亲一起离开了草原,来到包头后学会了驾驶,现在在矿区当司机。
矿区的工作辛苦,但至少包吃包住,赚得也比在草原上牧羊多些,因此这些人爱戴苏和额乐。
后来他们走得深了,周围的人也变少了。
周安吉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不过他也没问,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跟着阿乐往里走。
弯弯曲曲地拐了好几个弯,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等苏和额乐停下来时,周安吉往回望,已经看不见洞口的亮光了。
他的两只手仍缠着阿乐的一只胳膊,对方也没叫他撒开,仍握得很紧。
苏和额乐从另一只胳膊上取下一个随身带的工具包,从里面掏出了几支周安吉没见过的金属工具,开始对着面前的石壁仔细勘探。
周围静极了,只有远远传来的,听起来不太真切的一点流水滴答声。
周安吉没发问,他只是跟来看看,没想要打扰对方工作。
于是只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盯着神情严肃又认真的阿乐。
而苏和额乐反而先说话了:“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这里好像除了你,也没什么其他好看的吧。”周安吉回。
苏和额乐扬起眼角笑了笑,正好被周安吉头顶上的探灯照得明显,将这个笑容收进眼里。
“那我现在需要两只手工作了,放开一会儿咯。”
“好,好吧。”
两只手掌缓缓松开后,周安吉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于是退了一步走到阿乐身后,靠着背后的石壁坐在了地上。
苏和额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说:“幸好这时候没犯洁癖,不然该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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