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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ck时常被家里叫回去,也时常跟家里抗争。
她的毒舌也是在青春期与家里人对抗时形成的,那时候arick很幼稚,喜欢听别人说“那谁谁谁家的谁谁谁,怎么素质这么低啊”。
她在这类评价上得到过毁灭性的快感。
陈飘飘大概听懂了陶浸要跟她说什么。鲸鱼的声音在海里,温柔而包容。
“所以其实,看似光鲜的家庭里,未必没有一堆堆杂乱的‘草垛’,可能他们衣食无忧,可很多东西,都有代价。”
也许是不得自由,也许是压抑自我。
陶浸和陈飘飘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因为她能感觉到,陈飘飘也是因为“陶浸是陶浸”而爱她。有时父母的爱无私又自私,因为他们对你抱有期待,在期待下长大的种子,很容易被装进容器里。
他们或许爱,但如果陶浸按照预设的标准生长,会得到更多爱。
这是能够置换的爱。
“在你面临困扰的那个春节,我也得知了一个消息,我的话剧之所以得奖,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庭,当然,这跟你面对的难题相比,不算什么。我不是拿来对标,只是想说,很多时候,我也会陷入自我怀疑,或者说自我找寻的困境。”
“不可否认,我的家庭给了我很多帮助,在世俗层面上来说,我是利益享受者,我也没有严词拒绝过这类帮助,因为我拒绝不了。”
有些事从出生起就绑定了,有的捆绑,是以善意的形式,甚至你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些善意。
“可是当你说羡慕我的人生的时候,”陶浸轻轻地笑了笑,“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也会想要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也许没有这么顺遂,但或许在自我找寻的路途中,能得到更多别的收获。
很难讲哪种人生比较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
有时她觉得爱情,像是铁路并轨的过程,她们在彼此身上弥补,在彼此身上渴望,也在彼此身上看到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飘飘。”
“嗯?”
“我还是只想跟你说,开心一点,我们都开心一点。”
把生活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个世界或许有很多不得已的事,但生活不能长成一副委屈的样子,爱情也不能。
“我记住了。”陈飘飘抱着她,用与月亮对话的音量说。
那天晚上她们谈论很多,以赤裸的姿态。
这次与从前都不一样,以前是对对方脱衣服,现在是对自己脱衣服。
陶浸问陈飘飘,她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呢?
不因为外婆,不因为陶浸,不因为他人的审视和爱。
陈飘飘想了想,说,她想去很远的地方。
从小她被扔在新都,在外婆家的老楼里,外婆家的窗台比她高一个头,她要踩着矮凳才能望向窗外。小时候的街道像糖纸一样,是五颜六色的,她记得有个阿姨穿大红色的外套,街边的木棍上绑着一堆大红色的氢气球。
圆滚滚的,挤在一起,像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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