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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倚在门边,视线微微扫过。
轻描淡写开了口:“不觉得。”
舒可亦这话说得心里坠坠的,她没跟男生告过白,自然也从来没被人这么拒绝过。
她情绪低落地跟在李垚身后,两人走到小区门口,李垚拦下一辆出租车。
“中影东门。”
“你也回学校吗?”
“不是要拍短剧?”
李垚已经拉开了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排练室刚好没有人,舒可亦从书包里拿出剧本递给他。
“这是我抽到的本子。”
李垚翻开看了看。
舒可亦慌忙解释道:“真的是我抽的!”
舒可亦说完,见李垚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你那天又不在就只能我自己抽了,人家组员都是那个手气好的过去抽,蜜蜜那组就很简单的,就不需要有哭戏……”
舒可亦声音越来越低。
李垚把本子递给她:“你能演好就行。”
“来吧。”
这本子讲的是女生决定离开身患重症的男生,重在体现女生理性与感性的拉扯与碰撞,想要放弃但又不舍得的纠结复杂的情绪,男生只有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释然。
舒可亦入不了戏,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带着哭腔指责李垚:“我演不出来,我没办法放弃你。”
李垚:“……”
两人大眼对小眼,最后李垚败下阵来。
“起来。”
“干什么?”
舒可亦红着眼眶,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带你去找灵感啊,”李垚已经跨下了舞台台阶,喊她,“公主殿下。”
-
李垚带她来了医院,七拐八拐到了肿瘤科。
李垚喊她在外头的长椅上坐着,然后喊来了一个姑娘。
姑娘看着有些憔悴,舒可亦从座位上站起,就听见李垚对姑娘说:“麻烦你了。”
“没事的,李哥,”姑娘勉强笑了笑,“我也没什么朋友说话,能说出来,我心里可能也舒服一点。”
医院一贯的人多,姑娘还要照顾病人,两人不能走太远,也就是寻了处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坐在了长椅上。
李垚说去给她们买水,便走开了。
看四下无人,舒可亦才扯下了口罩。
“我叫季墨,刚刚李哥说你们要排一个剧本,想来取材,”姑娘笑得很温婉,“你长得真好看,你们明星都这么好看。”
“你也很漂亮呀。”舒可亦隐隐猜到季墨的境况应该和他们本子里女生的情况很相似。
季墨脸上还悬着梨涡,嘴角却有些干裂了。
她叹了口气,才开口:“我和刚子,就是我对象,我们是大学同学,都是小山村里卯着劲考过来的,我们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决定要好好打拼,留在京市,谁知道,今年年初……”
季墨说到这儿,突然哽咽起来。
舒可亦忙递了张纸巾给她,有些心疼:“要不别说了?”
季墨摇摇头,擦了擦鼻头:“我在京市也没啥朋友,你就当听我发牢骚行吗?”
舒可亦点了点头,季墨继续道:“今年年初,他在单位突然就晕过去了,脑癌。”
“刚子家还有个弟弟,去年结婚盖房子,他家里要走了刚子不少钱,我为那事还跟他吵过一架,医生的诊断刚下来,我就慌了神,立刻给他家里打电话,结果他妈说他弟媳刚生了娃,要看娃来不了,家里也没钱,攒着钱还得养娃,说打听了,这病没救,就……别治了。”
“我们俩都是普通白领,他刚提了主管,可生这么大的病,工作是没了,我们的存款也都拿来给他看病了。他也很痛苦,我也很痛苦,医生说,”季墨顿了顿,“这玩意儿治不好,就看能活多久了。”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生活真的会好起来吗?”季墨的眼里泛起了薄泪。
“你要……离开他吗?”舒可亦轻声问。
“我想逃离这种生活,”季墨说,“我家的情况比他更糟糕,我妈妈很早就不在了,我爸爸娶了后妈,好日子没过几年,我爸上山采药摔了,人就那么没了,我后妈没孩子,拿我当亲闺女养,在家里编草毡子给我挣生活费,我就想着,等我在京市出息了,就把她接过来……”
季墨转头问她:“你知道什么是草毡子吗?”
舒可亦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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