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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卓一然最近经常萎靡不振,晚上闷在酒吧里就是喝上整晚的酒,他心情不好,没人敢触他霉头。
这周不知第几次接到电话,方梨匆匆从家里赶到酒吧,把烂醉如泥的卓一然薅起来塞进车里,再任劳任怨地把他送回家。
卓一然为什么变成这样,方梨比谁都清楚。和关自西彻底决裂的第二天,卓一然冷笑着说:“就当是我卓一然瞎了眼,把这种人当朋友。”
他摆出来的姿态潇洒,心里却还是在意得过头,否则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消遣自己。
方梨安静的开着车,心里却有股无名火,他知道自己不该多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卓哥,关自西这种没底线的卑鄙小人,你不该——”
“闭嘴。”卓一然躺在沙发上,将个抱枕软绵绵地砸过去,他声音有些大,以至于喘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卓一然是醉了,却没完全醉,他半边的意识似乎已经麻了,半边还残存着。这两天他脑袋里常常有小人在打架,一边叫嚣着关自西哪里好,一边叫嚣着关自西哪里坏。
今天麻掉的或许是坏的那一方。
“关自西究竟哪里好在哪儿?”方梨规规矩矩地站着,白着脸反问他。“卓哥,我跟了你十几年,你从来都看不上我,他究竟哪里好?”
卓一然不说话,他把头闷在自己的臂弯和沙发靠背之间,呼出的酒气再吸进去仿佛能再多添两分醉了。
“你们压根没人懂,关自西是对我最好的朋友。”卓一然闷在手臂里,声音很轻地说道。
卓一然以前从来没觉得关自西是个拜金、虚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他一直觉得关自西很好很好。
两年前他们头回在健身房认识,那时候卓一然正在和家里闹矛盾,自己住在这里,他爸嫌弃他庸庸碌碌没什么出息,断他卡、断他钱,卓一然受不了没钱的日子,结果被他爸扔去做项目。
卓一然狗屁不懂,从外省回来的时候开着车被困在了高速公路上,那天暴雨车子抛锚,打紧急求助电话效果甚微,甚至信号还相当差。那时候是关自西冒着暴雨出来,开车来接他,把他平安接了下去。
卓一然跟亲爸硬犟被打进医院,也是关自西来照料他,不嫌弃帮他解决家长里短。关自西帮他调和家里关系,给他放消息,让卓一然在他爸面前扬眉吐气。
被架在火上烤,卓一然上不去下不来,没法儿放下那份少爷心性的时候,是关自西替他解围,关自西笑着替他把所有羞辱都受了,把酒都喝了。
卓一然可以接受关自西没钱,可以接受他家境不好,也可以接受他急功近利、趋炎附势。
但是卓一然接受不了关自西说和他做朋友都是假的,接受不了关自西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他。
那晚他去找关自西,本是想着,如果关自西安抚他,好声好气的跟他道个歉、说出苦衷来,卓一然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会原谅他的。
可关自西没有。
他还说,像卓一然这样的人,谁会真心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怎么能这样?
方梨瞧着卓一然要借着酒意睡过去,心中莫名翻出股苍凉感,他发觉自己这辈子或许不再会有超越关自西的那一天了。
方梨不甘,不明白为什么。
不明白关自西这么差劲的人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人青睐,不明白关自西明明和他一样,却能享受到这么多优待。
他相当嫉妒,嫉妒到现在就想要杀到关自西家里,把他狠狠羞辱一顿、磋磨一顿。
可方梨却很累了,他想到关自西那不饶人的嘴上功夫,心里异常疲倦,他离开卓一然的家,将门带上,独自离开了。
关自西最近很倒霉,倒霉到极点,整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在后背上写了个巨大的“衰”字。
听说关向南这两天从法国回来了,李升玉作为他的合作方受邀去参加活动,希望关自西帮忙挑选一份合适的礼物,关自西替李升玉挑选好后,递到关向南面前后才发现撞了。
关向南有个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爱好马术,知道的人并不多,关向南青少年时期尤其钟爱,后来有一次从发疯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关明章就禁了这项活动。
那次关自西给瘸腿的关向南送了一个月的饭,每天都要挨他的冷脸。
后来关向南还是很喜欢骑马,不过时间忙、去的少,这事该是只有谭平绪和关自西知道,可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第三个人也送了关向南一套马鞍。
还是同款,连样式都一模一样。
李升玉被气得够呛,就差把茶杯砸在关自西头上质问他是不是吃两头好,做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关自西冷着脸瞪他:“我要是吃两头,还能混成这样?我恨不得吃一百头。”
李升玉想想也是,估计十有八九是自己手底下出了问题走了消息,便着手派人去查,是谁在暗地里跟别人通气。
“你和陈聿溪最近怎么样?”李升玉一边看文件,一边打听着关自西的这桩八卦。
关自西微愣:“巴结一个关向南还不够?李升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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