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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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第1页）

第59章

消毒棉球蘸着碘伏在狰狞伤口上游走，陈格望肌肉猛地绷紧，病号服後背瞬间洇湿。华轻语停住动作，晨光从她耳後漏过来，在锁骨投下晃动的光斑："很疼？"轻轻在伤口处吹起，试图帮他减轻疼痛。

陈格望盯着她发梢沾着的柳絮，突然抓住她欲撤回的手："比不得你当年试药时疼。"他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痕，那是前日倒水时被烫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声响。华轻语抽手去按呼叫铃，真丝衬衫扫过输液管："血压190110，你不要命了？"

护士推门而入时，陈格望正用完好那只手摆弄床头的蓝鸢尾。花瓣簌簌落在止痛泵按钮上，像极了那日她在暴风雨中背他走过的碎琼乱玉。

深夜查房灯扫过第三遍时，陈格望摸出藏在枕下的银铃。铜锈斑驳的铃身刻着"轻语"二字，之前被她丢弃在路径，如今裹着三层医用纱布。

"当年你说最讨厌铃铛声。"他对着月光轻晃，惊起窗台栖息的灰斑鸠，"可我总觉得，你生气时眼睛亮得像铃铛里的星星。"

门轴转动声惊得银铃坠地。华轻语端着药碗僵在玄关，褐色药汁在白色地砖漫成奇怪的形状——恰似陈格望腰腹缝合的伤口。

"这是......"她弯腰拾起铃铛，青铜表面还带着体温。

陈格望突然掀开病号服，腰侧狰狞疤痕旁纹着枚缩小版银铃："赤魈的毒焰烧不掉这个。"他声音发颤，"就像你当年说讨厌我，可我还是喜欢你。"

监护仪又开始尖叫。华轻语将硝酸甘油片塞进他齿间，指尖碰到他濡湿的唇："别说话，别激动。"

晨雾漫过第七个黎明，华轻语在陪护椅上惊醒。陈格望正在偷换她的安神茶，石膏腿卡在床头柜缝隙，像只被卡住的笨拙树懒。

"这是天山雪莲！"她夺过保温杯，指腹擦过他新冒的胡茬，"你当自己还是二十岁？"

陈格望忽然凑近，消毒水味混着雪莲清香："师姐还记得我二十岁的样子？"他晃了晃偷藏的病例，"医生说今天可以拆线。"

手术剪寒光闪过最後一根缝合线时，陈格望突然握住主刀医师的手："能不能纹朵莲花盖住疤痕？"在衆人错愕目光中，他指向观摩窗外的身影："她喜欢。"

月光第三次爬上心电监护仪，陈格望终于取下颈间红绳。铃铛与戒指相撞的清音惊醒了浅眠的华轻语，她看着跪在床边的男人，输液架上的葡萄糖袋正在他头顶晃荡。

"三十七针换你七天守候。"陈格望举起银铃，戒圈在铃舌处泛着冷光，"师姐可愿收下这份迟到的聘礼？"

华轻语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断裂，乌木珠滚过电子病历本上，她的泪水突然砸在戒圈镶嵌的蓝宝石上。

"傻子，你为什麽这麽执着？若是我一直都无法喜欢你怎麽办？"她伸出擦拭着他的眼泪，心里的疼在丝丝蔓延。

“那我便一直守候一直等，终有一天你会答应，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爱着你。”陈格望牵起她的手执在唇间轻柔地诉说着自己的深情。

“你个大傻瓜，我值得吗？”泪水断了线的留着，眼中却藏着感动。

“除了你，在没有人值得我这麽做，轻语，我爱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好。”原来爱情来的这麽突然。其实早就答应了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因为你的失踪而焦急，不会看到你受伤後心痛，不会看着你昏迷不醒後害怕你离去，偷偷想上天祈祷你没事。

晨光穿透特护病房的防菌帘时，时非然举着手机僵在门口。镜头里，陈格望正将蓝鸢尾插在华轻语鬓边，她无名指上的银戒与心电监护仪的光标同步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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