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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思夏是个文明人,能动口,绝不动手。
但这回真的忍无可忍。
她像只灵活的小鹿,轻盈地跃上t的背脊,掐着他的耳朵,怒喊着,“你乱说什么!”
男女力量悬殊,t由着她闹一阵,开始反攻。
笑着,闹着,还有尖叫声,六亲不认的步伐,他们碰翻饮料和薯片,狼藉满地。
卧室空间小,没有多少可施展余地,他们到客厅盘旋一圈,又回到卧室,最后精疲力竭地摔在床上。
“疯累了?”t正面趴在床上,对他背上的人说话,声音闷闷的。
“你干什么要胡说八道?”她是累了,可余怒未消。
“说什么了我?我就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他的中文运用娴熟,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主语后置的表达形式,边说,还右手握拳捶着被子,跟击鼓鸣冤似的。
那动作熟练的,估计看了不少古装破案剧。
盛思夏懒得和他废话,“你把这个吃了,我就原谅你。”
说着,她向后弯着腰,凹成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手臂艰难地延伸,费劲吧啦地去够陷落在地毯里,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薯片。
傅亦琛就在这个时候进来。
以盛思夏目前半下腰的姿势,眼中所见,是一个倒立的男人,神情冷淡,像一座肃穆的雕像。
画面感十分怪诞。
心里一慌,手指已经碰到薯片,她着急起身,却发现没有下去时那么容易,又不敢有大动作。
她的腰几年前曾经伤过。
“我起不来,拉我一把。”她没有喊任何人的名字,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有一只手撑在她的后腰,稍稍使力,她感觉到支撑,轻松地回正身体。
是温暖又克制的。
盛思夏脑子充血太久,有些头晕眼花,竟然看见t头发里闪着金光。
“咦。”
她觉得神奇,一时间竟忘了傅亦琛还在床边,她向前按住t的脑袋,扒拉他的头发。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他新长出来的金色发茬。
什么金光,真没意思。
t不顾盛思夏在他头上肆虐,一心一意攻击傅亦琛,“傅,是谁让你进来的!不要以为你是酒店老板就可以侵犯我的隐私权!”
“它让我进来的。”傅亦琛晃一晃手里的房卡,
她对他的头发丧失兴趣,扔掉手里的薯片,拍了拍手,不知该怎么结束当前的尴尬局面。
“你还不下来?”
是傅亦琛的声音,让她想起,她还压在t的身上。
他没有多余表情,看不出情绪。
下床,换鞋,小心避开地毯上的碎屑,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仪容。
她刚才一阵疯闹,真丝衬衫皱了,眼睫毛蹭掉几根,孤零零地贴在下眼睑。
对着镜子检查,她才想起今天没有化妆,整张脸,因为休息不足显得苍白,眼下泛青,素得太直白,像一张摊开的白纸,乏善可陈。
鬼使神差地,她学着斯嘉丽去见白瑞德之前的小心机,掐掐脸,咬咬唇。
恢复一些血色,镜子里那张脸,又变得生动。
大学时,在化妆选修课上,老师曾拿她的脸给大家做示范,老师说,她五官突出,属于明艳型,浓妆会显得攻击性强,让人难以接近。
从此,她只化淡妆,偷懒时,干脆不化。
她叹气,原本没想过今天会碰到傅亦琛。
t在外面敲门,他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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