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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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战前暗影（第1页）

回到顶层公寓，已是凌晨。城市在脚下沉睡，灯火阑珊，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凝重。那块“天穹”残骸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房特制的防电磁干扰检测台上，如同一块沉默的墓碑，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悲怆。

少主那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安静’”的警告，如同咒语般在沈清悦脑海中回荡。她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连接上各种高精度探测仪器，开始对残骸进行全方位的扫描和分析。陆北辰则在一旁，调出少主提供的关于“海螺号”补给船和“波塞冬”基地的初步资料，开始筹划具体的潜入方案。

书房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两人偶尔低沉的交流声。

“船员名单确认了，身份背景干净，大多是长期跑国际航线的老海员，与顾氏集团没有明面关联，容易被替换。”陆北辰指着屏幕上的资料，“我们需要在船只离港前最后小时内完成替换，避免长时间伪装暴露的风险。”

沈清悦一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一边分心回应：“替换身份需要绝对保密，行动人员必须精通海事操作，并且……”她顿了顿，语气凝重，“要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陆北辰沉默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更加冷硬：“人选我已经有了，都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清楚风险。”

就在这时，沈清悦面前的频谱分析仪突然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频率高到几乎越人类听觉上限的周期性脉冲信号！信号源自残骸内部，并非持续射，而是每隔一段随机时间（短则十几分钟，长则数小时）才闪现一下，如同沉睡巨兽微不可察的呼吸。

“有信号！”沈清悦立刻将探测焦点锁定在信号源区域——正是之前闪烁过微光的那个微小元件附近。“非常微弱，频段特殊，像是……某种休眠状态下的定位信标或者低功耗状态汇报。”

她尝试用各种已知的解码方式去解析这段脉冲，却一无所获。信号的编码方式与她已知的任何体系都不同，充满了父亲那种独特的、将美学与功能融合的风格，却又更加晦涩。

“能确定射目的地吗？”陆北辰走到她身后，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

沈清悦摇了摇头：“信号太微弱，而且射时间随机，持续时间极短，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向定位。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确实在向外送信息。”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与警惕，“父亲为什么要在一个被摧毁的模块里，留下一个如此隐蔽的、可能还在工作的射器？他想引导谁？或者……他在防备谁？”

这个现让少主的警告变得更加具体和危险。这块残骸，不仅是一件遗物，更可能是一个他们尚未完全理解的、仍在运作的“设备”。

“暂时隔离它。”陆北辰当机立断，“在弄清楚它的用途之前，不能让它干扰我们的行动，也不能让顾明渊有可能通过它定位到我们。”

沈清悦点头，启动了检测台内置的微型法拉第笼，一层几乎不可见的能量场瞬间笼罩了残骸，隔绝了内外的一切电磁信号传输。屏幕上那微弱的脉冲信号随之消失。

处理完残骸的突状况，两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波塞冬”潜入计划上。

少主提供的情报非常详细，包括基地的立体结构图、各区域的安保等级、巡逻路线、监控盲区，甚至还有部分门禁系统的识别频率范围。其专业和详尽程度，远他们自己所能搜集到的极限，也从侧面印证了少主确实在“迷窟”深处，默默积攒着反抗的力量。

“根据情报，‘波塞冬’的核心数据库位于水下区域最底层，代号‘深渊’。入口有三道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锁，由顾明渊和其席科学家分别掌控。”陆北辰将“深渊”区域的d结构图放大，红色的高危标记随处可见，“强攻不可能，只能智取。我们需要在潜入后，设法获取至少一人的生物特征和动态密码。”

“席科学家，阿基拉·坦格利安，”沈清悦调出这个人的资料，那是一个眼神狂热、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照片，“他是神经接口领域的权威，也是‘普罗米修斯’项目的实际技术负责人，性格孤僻，几乎从不离开‘波塞冬’。他的生物特征和密码，是最大的难点。”

“或许……可以从他的生活习惯入手。”沈清悦切换界面，调出了少主提供的、关于阿基拉博士在基地内的日常行为分析报告，“他有每天固定时间在指定观景舱进行冥想的习惯，而且……有轻微的洁癖，只使用特定品牌的个人用品。”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两人心中慢慢成形。利用身份替换混上补给船，进入“波塞冬”，然后寻找机会，在阿基拉博士冥想或者使用个人物品时，获取他的指纹、虹膜或者皮屑样本，并尝试在其个人终端上植入木马，窃取动态密码。

这需要精准的时间把握、高的潜入技巧，以及极大的运气。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几乎是不眠不休。沈清悦利用“镜”的能力，反复模拟潜入路线上可能遇到的各种突情况，优化行动细节，并为行动人员准备了应对不同安保系统的破解工具和伪装身份所需的全部背景资料。她甚至根据少主提供的基地内部通讯样本，快学习并模仿了那种特定的、带着轻微电子合成感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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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辰则负责人员调配、装备准备和撤离路线的规划。他调来了麾下最精锐的一支行动小队，队员个个都是渗透、格斗、电子战的好手。他们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按照沈清悦提供的资料，进行着高强度的模拟训练。

同时，陆北辰也动用了庞大的财力，在公海区域部署了数艘伪装成渔政船或科研船的接应舰只，并安排了数条紧急撤离路线，以应对最坏的结局。

整个团队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在黑暗中高运转，为那场即将到来的、深入龙潭虎穴的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三天晚上，少主承诺的详细行动计划和安全通讯渠道，准时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数据包送了过来。计划之周密，考虑之详尽，让陆北辰和沈清悦都暗自心惊。这位“失败品”少主，其心智与谋划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行动前夜，一切准备就绪。

沈清悦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海平面上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平静。明天，她将踏上那条通往复仇与真相核心的道路。

陆北辰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咖啡。“都安排好了。”

沈清悦接过咖啡，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谢谢。”

两人并肩而立，沉默地看着晨曦一点点驱散黑暗。

过了许久，陆北辰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明天之后，我们回不来了……”

“没有如果。”沈清悦打断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如磐石，映照着初升的朝阳，“我们必须回来。为了死去的人，也为了……活着的人。”

她意有所指。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阻止顾明渊那疯狂的计划，为了那些可能正在“波塞冬”深处遭受苦难的、像少主一样的“实验品”。

陆北辰凝视着她被晨光勾勒出柔和轮廓却又无比坚毅的侧脸，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难以化开的浓墨。

就在这时，沈清悦放在检测台旁的、用于监控残骸状态的备用平板，突然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被两人清晰捕捉到的——“嘀”声。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平板上代表残骸内部能量状态的读数，在法拉第笼的隔绝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但确实存在的……波动峰值！

它还在尝试运作？！隔着信号屏蔽？！

沈清悦和陆北辰的脸色同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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