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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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忙里偷闲三（第3页）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月白色的厚绒里衬长袍走了出来。那袍子质地柔软厚实，一看就非常保暖，样式简洁大方，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

“这是我备用的，对于你可能有些小了，你将就着先换在里面，把外面湿衣服脱下来烤干。”

容容将袍子递给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去里间换，门可以关上。”

令狐蕃离愣住了。穿容容的衣服？这……这比刚才的触碰更让他感到无措和一丝隐秘的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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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姐，不用了，我烤烤火，一会儿就……”

“听话。”

容容打断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坚持，“若是冻病了，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课业和正事。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吧？钱庄的事情，你病了桓城玉熊澜震还能撑一下，那洛姝那边呢？听话，快去吧。”

她指了指里间的方向。

令狐蕃离看着她眼中真切的关怀，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接过那件带着体温和淡香的厚绒长袍，触手柔软温暖。他低低应了一声：

“……谢谢容容姐。”

他随即抱着袍子，有些同手同脚地走进了里间。

门轻轻关上。容容听着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走到炉边，将令狐蕃离脱下的湿外套搭在烘架上。她看着炉中跳跃的火苗，微微出神。

方才托住他手腕的触感、他冲进雨里的背影、还有此刻他穿着自己过于宽大袍子的想象……一种混杂着心疼、关切和一丝微妙亲昵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片刻后，里间的门开了。令狐蕃离走了出来，身凭果然穿着那件月白色的厚绒长袍。袍子确实小了不少，袖子也略短一截，衣摆只到他小腿，显得有些滑稽，却也奇异地包裹出一种被呵护的温暖感。

令狐蕃离站在容容面前，简直是手足无措。

这，算不算……呃，一种女装？

应该不算吧……

令狐蕃离心里想。

容容看着他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越悦耳，如同檐下被雨水敲响的风铃，瞬间驱散了因暴雨带来的沉闷。

“看来是真的大了。”

她笑着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帮他将过长的袖子仔细地一层层挽上去，露出少年清瘦的手腕。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令狐蕃离僵直着身体，任由她摆弄袖子，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和袍子上如出一辙的清冽香气，心跳如擂鼓。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眉眼，长睫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以及唇角那抹尚未褪去的、带着暖意的笑纹。

挽好袖子，容容又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好多了。暖和些了吗？”

“嗯！很暖和！”

令狐蕃离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袍子裹在身上，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寒意，只剩下融融的暖意，一直熨帖到心底最深处。

“那就好。”

容容转身走向矮几上那几本湿书，“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正好，我们接着把刚才的残卷修补完？顺便看着点这些书，别让它们粘在一起了。”

“好！”令狐蕃离立刻应道，走到书案边重新坐下，身上穿着那件有些紧小却无比温暖的月白绒袍，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一片温软的踏实感。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屋檐，出连绵不断的声响。

书房内，炉火哔剥，梅香幽幽。两人重新伏案，令狐蕃离继续他那精细的修补工作，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涂山容容则守在一旁，一边用棉布小心地吸着湿书页上残余的水分，一边偶尔轻声指点他修复的细节。

湿漉漉的书页在暖炉旁慢慢舒展，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受潮后特有的、微带尘土的气息，混合着梅香、炉火的暖意，还有少年身上那件宽大绒袍所传递的、无声的关切与守护。

惊雷、暴雨、意外的狼狈和一件不合身的温暖衣袍，在这个阴冷的冬日午后，悄然织就了一段比修复古籍本身更值得珍藏的、浸润着梅香与暖意的记忆。

令狐蕃离在间歇时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的阴沉。

冬天已经来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

会是新的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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