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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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晨除田草密与暮晒菜干香（第1页）

晨雾还没散尽时，菜畦里的草叶上还挂着银亮的露珠，李伯已经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小薅锄站在田埂上了。他弯腰扒开辣椒苗旁的土，一株半尺高的狗尾草正缠着苗茎生长，根部已经扎得很深——再晚几天，养分就要被杂草抢光，刚冒花苞的辣椒苗就要蔫了。“这草得连根拔，不然过两天又冒头。”李伯攥着草茎轻轻一扯，带起一团湿土，随手把草扔到田埂边的竹筐里，“一会儿晒透了，能当柴烧，还不浪费。”

小石头是被竹筐碰撞的声音吵醒的，揉着眼睛跑过来时，手里还攥着昨晚没吃完的红薯干。“李伯，我帮你捡草！”他把红薯干塞进口袋，蹲在竹筐边，见李伯拔了草就赶紧伸手接过来，踮着脚往筐里扔，露珠沾湿了他的布鞋，他也不在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菜畦：“这些草长得比辣椒苗还快，真坏！”

张茜和王彬拎着水桶过来时，正好看见小石头蹲在筐边数草叶。“慢点捡，别摔着。”张茜蹲下来帮他把沾在裤脚的草屑拂掉，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背，忍不住笑，“露水这么重，怎么不穿双厚点的鞋？”王彬已经拿起另一把小薅锄，走到辣椒畦另一头：“我先除这边，你跟在后面捡，注意别碰着辣椒苗的根。”他弯腰时，布衫的下摆扫过草叶，露珠簌簌落在地上，在土面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张茜跟着蹲下来，刚要伸手拔草，却分不清哪是辣椒苗的嫩叶、哪是杂草的芽。一株带着细毛的小苗贴着辣椒茎长着，叶子形状和辣椒苗有些像，她犹豫着不敢动。王彬见状，赶紧走过来，指尖轻轻点在那株小苗上：“这是牛筋草，你看它的茎是圆的，辣椒苗的茎是四棱的，摸着手感不一样。”他握着张茜的手，从草茎根部轻轻一拔，带起的泥土里还缠着细小的根须，“你试试，力道轻些，别把辣椒苗的根带出来。”张茜跟着他的动作拔了一株，果然没碰着辣椒苗，抬头时，看见王彬正盯着她的手，眼里带着笑意：“学得还挺快，比小石头第一次拔草强多了——他上次把半棵番茄苗都拔出来了。”

不远处的番茄畦里，徐嘉正教林笑用小薅锄除草。林笑握着锄柄的手有点紧，生怕锄刃碰到番茄苗的茎，锄了两下，额头上就渗出了薄汗。“锄柄别攥那么死，手腕放松点。”徐嘉站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帮她调整角度，“你看，锄刃贴着土面走，只削草的根，碰不着苗。”林笑跟着他的力道锄了一下，果然，杂草的根被削断，番茄苗却纹丝不动。她刚要高兴，一只翠绿的蚂蚱突然从草叶间跳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吓得她手一抖，薅锄差点掉在地上。徐嘉赶紧把蚂蚱轻轻拨到田埂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这蚂蚱不咬人，还能帮着吃害虫呢。”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歇会儿再锄？看你脸都红了。”

日头升到半空时，露水终于干了，菜畦里的杂草也除得差不多了。李伯把最后一把草扔进竹筐，直起身捶了捶腰：“走，回去歇晌，中午喝绿豆汤，解解暑。”小石头一听有绿豆汤，立马拎着竹筐往住处跑，还不忘回头喊：“张茜姐、王彬哥，你们快点！”

回去的路上，林笑看着自己沾了泥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徐嘉见状，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清水：“先把手冲干净，免得蹭到衣服上。”他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往林笑手上倒，水流顺着她的指缝淌下来，带走了泥污，也带走了些许燥热。张茜则被王彬拉着走在后面，他手里拎着两人的小薅锄，另一只手时不时帮她拂掉沾在间的草屑：“刚才蹲太久，腿麻不麻？我扶着你走慢点。”

住处的院子里，李伯已经把绿豆汤熬上了。锅里的绿豆煮得开花，飘出淡淡的豆香，他还在灶边的铁锅里贴了几张红薯饼，金黄的饼边滋滋冒油，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小石头趴在灶边，盯着红薯饼咽口水，李伯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别急，等凉一会儿再吃，不然烫着嘴。”

大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歇脚，王彬给张茜递了杯晾好的绿豆汤，汤里还放了颗冰糖，甜得刚好不齁人。“刚才除草的时候，我看见番茄苗已经结小果子了。”张茜喝着绿豆汤，突然想起早上的现，眼睛亮晶晶的，“青绿色的，比指甲盖还小，特别可爱。”王彬顺着她的话点头：“再过半个月，就能长到鸡蛋大了，到时候炒番茄炒蛋，肯定香。”

徐嘉则和林笑坐在另一边，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草莓——是早上除草前在田埂边现的，红通通的，裹着细小的绒毛。“你尝尝，比上次摘的甜。”徐嘉挑了颗最大的递给林笑，看着她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果汁，忍不住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看你，吃成小花猫了。”林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挑了颗递给他：“你也吃，这个更甜。”

下午的太阳没那么烈了，李伯提议把院子里种的青菜晒成菜干——前几天雨水多，青菜长得快，再不处理就要老了，晒成菜干能存到冬天，炖肉、煮粥都好吃。大家一听，立马行动起来：张茜和林笑负责摘青菜，王彬和徐嘉负责搭晾晒架，小石头则帮忙把摘好的青菜抱到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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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边的石板上，张茜和林笑正蹲在那里洗青菜。井水凉丝丝的，洗去了青菜上的泥污，也洗去了午后的燥热。林笑洗着洗着，突然往张茜手背上泼了点水，笑着说：“你看，井水好凉，比早上的露水还凉！”张茜也笑着回泼了一点，两人的笑声混着水流声，在院子里散开。王彬路过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慢点玩，别把衣服弄湿了，下午风大，容易着凉。”他说着，还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要是衣服湿了，先披着我的。”

徐嘉则和李伯一起搭晾晒架。他们用之前剩下的竹条搭了个简易的架子，再铺上干净的粗布，这样晒青菜时，菜干不会沾到泥土。“晒菜干要先把青菜焯水，不然容易坏。”李伯一边铺粗布，一边教大家，“焯水的时候加点盐，能保持青菜的绿色，还能让菜干更有味道。”

锅里的水烧开后，张茜和林笑把洗好的青菜放进锅里，用筷子轻轻翻动。青菜在热水里很快就变软，颜色也变得更翠绿。“快捞出来，别煮太久，不然晒出来的菜干会烂。”李伯在旁边提醒着，王彬赶紧拿着漏勺过来帮忙，把焯好水的青菜捞到竹篮里，沥干水分。

沥干水的青菜被整齐地摆放在晾晒架上，阳光透过竹条的缝隙洒在青菜上，慢慢带走水分。小石头蹲在晾晒架旁，时不时伸手摸一摸青菜，好奇地问：“李伯，什么时候才能晒成菜干呀？”李伯笑着说：“得晒三天呢，等青菜变干变硬，摸着手不粘了，就成了。”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晾晒架染成了金红色，青菜也已经失去了大半水分，变得软软的。大家坐在院子里，看着晾晒架上的青菜，又看着田埂那边的菜畦，眼里满是笑意。李伯掏出烟袋，慢悠悠地抽着：“等菜干晒好了，咱们炖点野猪肉，再放把菜干，那滋味，绝了！”小石头一听有野猪肉，立马兴奋起来：“王彬哥，你什么时候再去打猎呀？我想跟着去！”王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等过两天天气好，带你去后山转一转，说不定能打着兔子。”

晚饭是用新鲜的青菜煮的豆腐汤，还有中午剩下的红薯饼。篝火升起来的时候，汤里的豆腐飘着香，青菜嫩得能掐出水。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聊着明天要给番茄苗搭支撑架，说着晒好的菜干要怎么储存，偶尔传来小石头的笑声，还有远处虫鸣的声音。

张茜摸了摸口袋里王彬早上帮她擦汗的帕子，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林笑手里握着徐嘉下午给她的野草莓叶子，还留着点清香。晚风拂过院子里的晾晒架，青菜的香味飘过来，混着篝火的烟火气，在荒野里慢慢散开。这样的日子，像晾晒架上的青菜，一点点褪去水分，留下最实在的滋味；像菜畦里的作物，一天天生长，藏着最踏实的希望，在这片荒野上，扎下越来越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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