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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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山楂煮水沁与旧布裁衣温（第1页）

晨光刚漫过院角的篱笆，张茜就提着竹篮出了门。昨天李伯说的山楂树就在山脚，晨露还没散，枝头的山楂红得亮，缀着水珠像极了过年时挂的小灯笼。她踮着脚摘了半篮，指尖被山楂的细毛蹭得痒，却忍不住笑——昨天吃烤栗子时的甜糯还在舌尖，今天煮碗酸溜溜的山楂水，正好解腻。

“张茜姐，你摘这么多山楂呀！”小石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攥着个粗陶碗，跑过来时裤脚沾了圈草屑，“我来帮你洗！”两人蹲在井边，井水凉丝丝的，山楂在水里滚了几圈，表面的灰尘就没了。张茜挑出几颗个头大的，用小刀去核，切成薄片，小石头则在旁边帮着递柴，灶房里很快升起了炊烟。

水开的瞬间，张茜把山楂片倒进去，又撒了把之前晒的干枣，红枣的甜香混着山楂的酸意飘出来，小石头趴在灶边，眼睛盯着锅里翻腾的红片，咽了咽口水：“什么时候能喝呀？我都闻到香味了！”张茜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再等会儿，煮到山楂变软，汤汁变稠就好了。”

正说着，林笑抱着个布包走进灶房，布包里是几块洗得白的旧粗布，还有半卷麻线。“徐嘉哥说昨天看小石头的裤子短了截，我想着把这些旧布拼一拼，给他改条新裤子。”她把布摊在灶边的木板上，指尖捏着软尺，量了量小石头的腰围，又比了比裤长，“你看这个蓝布做裤身，再用灰布镶个边，耐脏又好看。”

小石头一听有新裤子，立刻站直了身子，任由林笑量尺寸，嘴里还念叨着：“我要裤脚能扎起来的，这样跑的时候不会被草勾住！”林笑点点头，用粉饼在布上画着线，笔尖划过布料的声音轻轻的。张茜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把煮好的山楂水舀进粗陶碗，晾在旁边：“等会儿喝完山楂水，我们一起裁布，人多快些。”

没过多久，李伯和王彬从外面回来，手里扛着几根新砍的木头——昨天院子的篱笆被风吹倒了一截，今天要重新修补。“老远就闻见山楂味了，”李伯放下木头，拿起碗喝了一口，酸意混着甜意滑进喉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水熬得地道，解乏又开胃！”王彬也尝了一碗，目光落在木板上的布片上，笑着说：“我来帮你们劈点小木片当压脚，缝裤子的时候布料不会滑。”

午后的阳光透过灶房的窗户，落在摊开的布上。张茜穿针引线，林笑按着画好的线裁剪，小石头则坐在旁边，把王彬劈好的小木片摆成一排，偶尔递过线轴。徐嘉从外面拾柴回来，看见这一幕，也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帮着把裁好的布片对齐：“裤腰这里要多留两指宽，冬天穿厚衣服也能套进去。”

针脚在粗布上慢慢游走，蓝布和灰布拼在一起，竟看不出多少旧痕。林笑缝到裤脚时，特意留了段活线：“等小石头再长高些，把线拆开就能放长，还能再穿一年。”小石头凑过来看，眼里满是期待：“等新裤子做好了，我就能穿着去山里捡栗子了！”

夕阳西下时，裤子终于缝好了。小石头迫不及待地穿上，裤脚刚好到脚踝，蓝布的裤身镶着灰布的边，好看又合身。他跑出门，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又跑回来，拉着林笑的手：“林笑姐，你缝的裤子真舒服！”

晚饭时，大家围着桌子，喝着温热的山楂水，吃着掺了栗子粉的窝头。晚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带着院子里草木的清香。张茜看着小石头穿着新裤子，大口吃饭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笑着说话的众人，心里忽然暖暖的——荒野里的日子没有精美的物件，可一碗山楂水，一条旧布改的裤子，却比什么都让人踏实。这样的温暖，像灶里的火，像手里的线，一点点织进日子里，让这荒野的新巢，愈有了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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