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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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底余音（第1页）

南方的风裹挟着更多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我们轮流背着江驰，脚步比清晨时更显踉跄，唯有怀里那本笔记本的硬壳边缘，硌得胸口紧，提醒着我们并非毫无方向。

“信号塔…按旧时代地图比例算，大概还要走两天。”张茜扶着额头，试图在模糊视野里辨认远处起伏的地形，声音因持续缺水而沙哑，“但笔记里说的‘地底它们’，会不会就在路上？”

林笑没接话，只是默默将江驰的手臂又往上托了托。他晶化的左臂垂在我身侧，冰凉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那些干涸的裂纹里，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坚硬，枯黄的蒿草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布满裂缝的岩层。风穿过岩缝，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昨夜地底传来的脉动，听得人头皮麻。

“停一下。”我忽然按住林笑的肩膀，掌心的深蓝烙印毫无征兆地烫，脑海里那些破碎的规则碎片，又开始随着某种看不见的频率震颤——和昨夜感知到的地底律动，一模一样。

咚…咚…

这次的震动比昨夜更清晰，仿佛就在脚下百米处，沉重的节奏带着古老的沉闷，让地面微微颤抖，岩缝里的细沙簌簌往下掉。

张茜瞬间脸色惨白，踉跄着扶住一块岩石：“是…是昨晚那个东西？它在跟着我们？”

“不是跟着。”我蹲下身，耳朵贴紧冰冷的岩层，心跳随着地底的节奏加快，“它在移动…方向也是南方。”

这个现让我们浑身冷。我们以为在朝着希望前进，却可能正朝着另一个未知的恐怖靠近。

就在这时，江驰的身体忽然轻微抽搐了一下，伏在我背上的脑袋动了动，晶化左臂上的紫芒骤然亮了几分，不再是零星闪烁，而是沿着裂纹缓缓流动，像一条苏醒的紫色藤蔓。

“江驰？”林笑立刻停下脚步，声音里满是惊喜和紧张。

但江驰没有醒来，只是喉咙里出微弱的呜咽，晶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他左臂的紫芒越来越亮，甚至映得周围的岩层都泛起淡紫色光晕，而地底的震动，也随着这光芒的增强，变得更加剧烈。

“它们在…回应？”张茜的声音带着颤抖，指着江驰的手臂，“他的晶化和地底那个东西，有联系！”

我猛地想起徐嘉说过的“源能变异体”，想起江驰当初失控时爆的幽蓝能量——或许，他的晶化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和这片荒野下隐藏的秘密，有着某种深层关联。

震动还在持续，脚下的岩层开始出现新的裂缝，远处甚至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我们不敢再停留，只能加快脚步，背着江驰踉跄地朝着地势稍缓的区域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掌心的烙印突然停止烫，地底的震动也骤然消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江驰手臂上的紫芒也随之黯淡下去，重新恢复成毫无生气的灰白，只有他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我们瘫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物。刚才那阵震动，像是一场短暂却致命的警告，让我们清楚地意识到，这片荒野下的东西，远比“家园”的无人机更可怕。

“看那里！”林笑突然指向远处的地平线，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连绵的灰色岩层尽头，隐约能看到一个细长的黑影，矗立在天地之间——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金属塔架，顶端早已没有信号接收器，只剩下光秃秃的杆体，在风中微微摇晃。

是信号塔！

我们几乎是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信号塔走去。越靠近，周围的岩层就越密集，地面上的裂缝也越宽，有些裂缝里甚至渗出淡淡的白色雾气，散出一股类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小心脚下。”我拉住差点踩空的张茜，指着她脚边一条半米宽的裂缝，“下面可能是空的。”

裂缝里的雾气更浓，隐约能听到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却看不到底。我试探着将一块小石子扔进去，过了几秒才传来沉闷的落地声，深不见底。

就在我们绕过裂缝，准备靠近信号塔时，林笑突然停住脚步，眼神惊恐地盯着信号塔底部：“那…那是什么？”

信号塔的底部，缠绕着大量黑色的、类似藤蔓的东西，它们紧紧贴在锈迹斑斑的金属上，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随着风的吹动，缓慢地蠕动着。而在那些“藤蔓”之间，散落着几具早已腐烂的骸骨，看衣着，像是旧时代的人类。

“是笔记里说的‘它们’？”张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颤。

我握紧怀里的军用匕，掌心的烙印又开始微微烫。那些黑色藤蔓般的东西，散出的能量场和昨夜地底的律动同源，却更加阴冷，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它们不是植物，更像是某种没有固定形态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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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信号塔顶端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脆响，一截锈迹斑斑的金属杆断裂，朝着我们的方向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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