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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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崖底重逢（第1页）

直升机的轰鸣在头顶盘旋，我握着匕在废弃村落里狂奔，身后导弹擦过断墙的巨响震得耳膜疼。沙砾被气流卷起，迷得人睁不开眼，我只能凭着记忆往村落深处的金属仓库跑——那里堆着旧时代的机械零件，或许能靠金属碰撞声再拖延一阵。

刚冲到仓库门口，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仓库的半边屋顶被导弹掀飞，碎石如雨般落下。我踉跄着扑进仓库，躲在一台生锈的机床后，掌心的烙印突然烫，脑海里竟传来江驰微弱的意识波动——“别硬撑…往崖底来…”

是江驰！我心里一紧，刚想回应，仓库的铁门突然被直升机的气流掀开，一道强光扫了进来。我攥紧匕，正准备冲出去，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枪响，紧接着是直升机失控的嘶吼声。

“谁在开枪？”我探头一看，只见远处的沙丘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卡其色外套，背着旧时代的猎枪，是王彬！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彬没理会坠落的直升机，朝着仓库跑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帆布包：“别愣着！徐嘉的后援快到了，跟我走！”我来不及细问，跟着他钻进仓库后的密道——那是一道被杂草掩盖的地缝，仅容一人通过。

地缝里漆黑一片，王彬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我跟着你们的痕迹过来的，看到徐嘉的人追你，就先动手了。”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江驰呢？他的晶化…是不是更严重了？”

“他在崖底，林笑和张茜陪着他。”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江驰的事？还有，你之前为什么突然离开？”

王彬的脚步顿了顿，手电筒的光束晃了晃：“我是旧时代‘源能研究所’的守卫，江驰的父亲是所长。当年研究所爆炸，江驰被晶核碎片击中，我奉命保护他，可后来‘家园’的人找上门，我只能暂时躲起来，盯着‘家园’的动静。”

通道尽头传来微弱的光亮，我们爬出去时，已经到了崖底。云雾散了些，能看到不远处的山洞前，林笑正举着石头警戒，张茜则蹲在江驰身边，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王彬！”林笑看到我们，惊喜地迎上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王彬没回答，先蹲到江驰身边，翻开他的眼皮，又摸了摸他晶化的左臂，脸色凝重：“晶核的召唤力越来越强了，再不想办法压制，他会彻底变成晶核的‘容器’。”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泛着蓝光的芯片：“这是研究所的‘抑制芯片’，能暂时阻断晶核和江驰的联系。但需要找到崖底的旧时代信号站，用信号站的能源激活它。”

张茜立刻站起来：“我去查地图！”她从背包里翻出旧时代的崖底勘探图，手指在上面滑动，“信号站在东边的峡谷里，大概要走一个时辰，但地图上标着‘危险区域’，可能有藤蔓的分支。”

“走！”王彬背起江驰，猎枪斜挎在肩上，“我来开路，你们跟紧我。”我们沿着崖底的溪流往前走，水面上飘着淡淡的白雾，偶尔能看到水底闪过黑色的影子——是藤蔓的触须，正顺着水流缓慢移动。

走到峡谷入口时，王彬突然停下脚步，举起猎枪对准前方：“小心，有东西。”峡谷两侧的岩壁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它们不像信号塔下的藤蔓那样蠕动，反而像凝固的黑色岩石，只有顶端的触须偶尔动一下，分泌出透明的黏液。

“这些藤蔓…好像在休眠。”我仔细观察着，现它们的表面没有光泽，触须的尖刺也耷拉着。王彬点点头，压低声音：“抑制芯片的蓝光能暂时屏蔽它们的感知，我们动作轻些，别惊动它们。”

我们贴着岩壁往前走，尽量避开藤蔓的触须。江驰在王彬背上轻轻哼了一声，晶化的左臂突然亮了一下，峡谷里的藤蔓瞬间动了起来，触须朝着我们的方向伸来！

“糟了！他的晶化刺激到它们了！”王彬立刻放下江驰，举枪朝着藤蔓射击，子弹打在藤蔓上，溅出黑色的黏液，却没能阻止它们。我掏出匕，砍向缠过来的触须，张茜则扶着江驰，试图往峡谷深处退。

就在这时，王彬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金属圆盘，用力按了一下，圆盘出“嘀嘀”的声响，蓝光瞬间扩散开来。藤蔓碰到蓝光，像是被灼伤般缩回岩壁，表面冒出白色的烟雾。

“这是‘源能屏蔽器’，能撑十分钟！”王彬抓起江驰，“信号站就在前面，快！”我们冲进峡谷深处，很快看到一座半埋在沙里的金属建筑——信号站的门已经锈烂，推开时出刺耳的“吱呀”声。

信号站里布满灰尘，中央立着一个控制台，屏幕已经碎裂，只有旁边的能源接口还泛着微弱的绿光。王彬将江驰放在控制台前，掏出抑制芯片，对准接口插了进去。芯片接触到能源的瞬间，蓝光顺着控制台的线路蔓延，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跳动着一行旧时代的文字：“抑制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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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驰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晶化左臂上的紫芒和芯片的蓝光相互碰撞，出“滋滋”的声响。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紫，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我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烙印烫，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帮他分担，却被王彬拦住：“别碰！这是他和芯片的共鸣，外人插手会让程序紊乱。”

屏幕上的倒计时越来越近，江驰的抽搐渐渐减缓，晶化左臂的紫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纹路，不再闪烁。当倒计时归零时，芯片的蓝光熄灭，江驰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彻底昏了过去。

“暂时稳住了。”王彬松了口气，拔出芯片放回盒子，“但这只能撑三天，三天后必须找到晶核的准确位置，毁掉它，不然江驰还是会被召唤。”

我们刚想离开信号站，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王彬立刻举起猎枪，贴着门缝往外看：“是‘家园’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峡谷口的方向，十几个穿着“家园”制服的人正朝着信号站跑来，手里拿着冲锋枪，为的正是徐嘉——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眼神里满是疯狂：“把江驰交出来！不然我把这里炸平！”

王彬将我们推进信号站的储藏室，关上门：“这里有密道通往后山，你们先带江驰走，我来挡住他们。”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几颗手雷，“我欠江驰父亲一条命，这次该还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笑想推开门，却被王彬按住，“没时间了！徐嘉的目标是江驰，你们带着他往南走，那里有旧时代的避难所，能暂时安全。”他将帆布包塞给我，“里面有晶核的资料，还有定位器，三天后我会想办法和你们汇合。”

储藏室的密道传来“咔哒”声，王彬推着我们进去，转身就关上了门。外面很快传来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还有徐嘉愤怒的吼声。我攥着帆布包，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王彬明明可以独自离开，却为了我们，选择留下来断后。

密道里一片漆黑，林笑打开手电筒，我们扶着江驰往前走。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身后的爆炸声渐渐远去，我知道，王彬用自己的命，为我们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走出密道时，已经到了崖底的后山。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们的前路依旧笼罩着阴影——三天后的汇合承诺能否兑现？晶核的位置在哪里？“家园”的人会不会再次追来？

江驰还在昏迷，他晶化的左臂上，浅浅的纹路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提醒我们，这场和晶核、和“家园”的抗争，才刚刚开始。

林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坚定：“别难过，王彬不会白死，我们一定要找到晶核，毁掉它，完成他的心愿。”张茜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先吃点东西，我们还要继续往南走。”

我擦干眼泪，握紧手里的匕，看着远方的地平线。风里的铁锈味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坚定——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江驰还活着，就绝不会放弃。

我们背着江驰，朝着南方的未知走去，身后是渐渐消失的爆炸声，身前是即将升起的朝阳，还有藏在朝阳背后的，关于晶核、关于“家园”、关于我们未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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