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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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晨露禾苗与夜灯映修补（第1页）

清晨的露水比前几日更重些，我踩在院外的小路上，草叶上的水珠顺着鞋尖滚进泥土里，留下一串浅浅的湿痕。远处的山尖还裹着层薄纱似的雾，风一吹，雾絮就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菜地里的禾苗上，让刚冒尖的玉米叶都缀满了细碎的光。

“早啊！”阿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扛着一把锄头，肩上还搭着块粗布毛巾，“李伯说今天得给菜地松土，不然过两天浇水，水都渗不进硬土里。”我点点头，刚要回话，就听见鸡圈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那是昨天刚送来的小鸡仔，此刻正围着圈里的食盆啄碎玉米，有两只胆子大的，还试着往竹片围栏上跳，小爪子扒着竹片晃了晃，又跌回干草堆里，惹得蹲在圈边的小石头笑出了声。

“小石头，别靠太近，小心小鸡仔受惊！”小雅端着木盆从屋里出来，盆里装着刚拌好的米糠，“张茜姐说今天要给小鸡仔加顿辅食，光吃玉米不够壮。”她走到鸡圈边，轻轻推开围栏上的小木门，把米糠倒进食盆里。小鸡仔们立刻围了过来，黄色的小身子挤在一起，啄食的声音“沙沙”响，连原本躲在角落的那只瘦小的，也慢慢凑了过来。

我和阿凯扛着锄头往菜地走，刚走到菜畦边，就看见李伯蹲在地里，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在给禾苗间苗。“你们来得正好，”李伯抬起头，额头上沾着点露水，“这几畦小白菜长得太密了，得拔掉些弱苗，不然养分不够，都长不大。”他指着菜畦里的幼苗，“你们看，每两棵之间要留半尺的距离，这样通风好，还能晒着太阳。”

阿凯放下锄头，蹲在李伯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拔苗：“李伯，这弱苗拔下来还能吃吗？看着挺嫩的。”李伯笑了笑：“当然能吃，晚上让张茜炒个青菜，比买的还鲜。”我也蹲下来帮忙，手指碰到幼苗的叶子时，能感觉到上面的露水凉丝丝的，拔下来的弱苗带着泥土的腥气，闻着很清爽。

太阳慢慢升起来，雾也散得差不多了，菜地里的露水渐渐干了，泥土被晒得有些松。阿凯拿起锄头开始松土，锄头落在地里，出“笃笃”的声响，翻起来的土块里还带着细小的虫，他赶紧把虫挑出来，扔给不远处的大黄——大黄立刻扑过去，叼着虫跑回鸡圈边，好像想给小鸡仔“加餐”，却被小石头拦住了：“大黄，不许给小鸡仔吃虫，它们还小呢！”

我负责给松土后的菜畦浇水，提着木桶往菜地里走，刚走到瓜架旁，就看见藤蔓已经开始往上爬了——昨天还卷在竹条底部的卷须，此刻已经缠上了竹条，嫩绿色的茎秆顺着竹条往上伸，顶端的新叶还卷着，像在努力够更高的地方。“这藤蔓长得真快！”我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碰了碰卷须，那卷须轻轻绕了绕我的手指，软乎乎的。

“可不是嘛，”李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过两天就得给藤蔓牵牵方向，不然有的藤蔓会缠在一起，结不了瓜。”他指着瓜架上的藤蔓，“你看，这根往左边爬，那根往右边爬，得让它们顺着竹架的‘人’字形走，这样每根藤蔓都能晒到太阳。”说着，他用剪刀轻轻剪掉了一根缠在其他藤蔓上的卷须，“要是不剪掉，这两根就会缠在一起，最后都长不好。”

我们在菜地里忙到中午，太阳已经有点晒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张茜提着一个竹篮过来，里面装着馒头和腌菜，还有一壶凉茶水：“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忙。”我们坐在瓜架下的树荫里，刚拿起馒头，就听见木屋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王彬和徐嘉在修屋顶。

“他们俩一大早就在修屋顶了，”张茜喝了口茶水，“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屋顶有点漏，得赶紧补好，不然下次下雨，屋里该积水了。”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王彬站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一把锤子，正在钉木板，徐嘉则在地面上递钉子和木板，偶尔还会抬头喊：“王彬，小心点，别踩空了！”

吃完午饭，阿凯说要去帮王彬修屋顶，我则跟着李伯去鸡圈检查围栏。刚走到鸡圈边，就现围栏的一根竹片断了，露出一个小缺口——昨天还好好的，大概是夜里被什么动物撞了。“得赶紧补上，不然小鸡仔会跑出去，”李伯皱了皱眉，“徐嘉那里还有多余的竹片，你去拿几片过来，再带点麻绳。”

我跑回木屋旁，徐嘉正好在歇脚，他听说鸡圈围栏断了，立刻起身找竹片：“昨天围鸡圈剩下的竹片在柴房里，我跟你一起去补，顺便加固一下其他的竹片。”我们扛着竹片和麻绳往鸡圈走，路过菜地时，看见小雅正在给藤蔓牵方向，她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轻轻把缠在一起的藤蔓分开，让它们顺着竹架往上爬，小石头则在旁边帮忙递木棍，偶尔还会伸手扶一下快要掉下来的藤蔓。

到了鸡圈，徐嘉先把断了的竹片拆下来，然后拿起新的竹片，比了比长度，用斧头削了削两端，再把竹片插进土里，用麻绳紧紧绑在旁边的木柱上。“得绑紧点，不然下次还会断，”徐嘉一边绑一边说，“我再把其他的竹片都检查一遍，把松了的麻绳重新绑紧。”他绕着鸡圈走了一圈，每根竹片都用手晃了晃，现有两根松了，就赶紧重新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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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边帮忙递麻绳，偶尔还会帮着扶竹片。小石头也跑了过来，蹲在旁边看着，突然指着圈里的小鸡仔说：“你们看，那只小鸡仔好像不舒服！”我们赶紧凑过去看，只见圈里的干草堆旁，那只最瘦小的小鸡仔缩在那里，闭着眼睛，偶尔叫一声，声音也很虚弱。

“糟了，是不是昨天受了凉？”徐嘉皱了皱眉，“张茜姐说过，刚孵出来的小鸡仔最怕冷，得保持鸡圈里暖和。”李伯正好走过来，他蹲在圈边看了看，又摸了摸鸡圈里的干草：“干草有点潮，得换点干的，再加点碎棉絮，给小鸡仔保暖。”他转身对小石头说：“你去屋里找张茜姐要些碎棉絮，再抱点干稻草过来。”

小石头立刻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跟着张茜一起回来了——张茜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碎棉絮，小石头抱着一捆干稻草，小脸憋得通红。我们赶紧把鸡圈里的湿干草清出来，铺上干稻草，再把碎棉絮撒在稻草上。李伯小心翼翼地把那只瘦小的小鸡仔抱起来，放在棉絮堆里：“这样就暖和了，再给它喂点温水，应该就能好起来。”

张茜从屋里端来一碗温水，里面还加了点磨碎的小米，她用一个小勺子，轻轻舀起一点温水，递到小鸡仔嘴边。小鸡仔先是闭着眼睛躲了躲，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啄了一口勺子里的小米。“太好了，它吃了！”小石头高兴地拍手，眼睛紧紧盯着小鸡仔，生怕它再不舒服。

等小鸡仔吃完小米，又缩在棉絮堆里睡着了，我们才放心地离开鸡圈。刚走到菜地，就看见王彬和阿凯从屋顶上下来了——王彬手里拿着锤子，脸上沾着点木屑，阿凯则扛着剩下的木板。“屋顶补好了？”李伯问。王彬点点头：“补好了，还在屋顶上铺了层茅草，下次下雨肯定不会漏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了，下午咱们是不是该给瓜架搭点横杆？不然藤蔓爬得太高，容易掉下来。”

李伯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这瓜架得搭横杆，让藤蔓能顺着横杆爬，还能支撑住以后结的瓜。”我们赶紧扛着竹子往瓜地走，王彬和徐嘉负责把竹子劈成细竹条，阿凯则拿着刨子把竹条刨光滑，免得划伤藤蔓。我和小雅负责把竹条搬到瓜架旁，小石头也跟着帮忙，虽然搬不动粗竹条，但他会把刨好的细竹条递过来，还会帮着捡掉在地上的竹屑。

李伯站在瓜架旁，量了量竹架的高度：“横杆要搭在离地面三尺的地方，每两根竹架之间搭一根，这样藤蔓能顺着横杆爬满整个瓜架。”他拿起一根细竹条，放在两根竹架之间，用麻绳把竹条的两端绑在竹架上，绑得又紧又结实。“你们看，绑的时候要把竹条放平，不然藤蔓爬上去会歪，”李伯一边示范一边说，“还要留一点空隙，别绑太死，万一竹条热胀冷缩，会断的。”

王彬和徐嘉学着李伯的样子搭横杆，他们先把竹条放在竹架之间，调整好位置，再用麻绳绑紧。阿凯则负责检查，每搭好一根横杆，他都会用手晃一晃，看看牢不牢固。我和小雅负责递竹条和麻绳，有时候竹条不够长，还得去院里再劈几根。小石头蹲在瓜架下，每当我们需要东西，他就赶紧递过来，还会提醒我们：“小心点，别碰到藤蔓！”

太阳慢慢西斜，天空被染成了淡橙色，菜地里的影子也拉得很长。我们终于把所有的横杆都搭好了，看着瓜架上整齐的横杆，心里满是成就感——原本只有“人”字形竹架的瓜地，现在变得像个小房子，藤蔓已经开始往横杆上爬，有的卷须已经缠上了横杆，好像迫不及待要把整个瓜架都覆盖住。

“今天可真忙，”阿凯坐在瓜架下，伸了个懒腰，“不过看着菜地和鸡圈都弄好了，心里也踏实。”张茜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摘的黄瓜和西红柿——那是菜地里最早成熟的蔬菜，黄瓜还带着刺，西红柿是淡红色的，看着就很新鲜。“大家尝尝，刚摘的，甜着呢！”张茜把黄瓜和西红柿分给我们，我咬了一口黄瓜，脆生生的，带着淡淡的甜味，比镇上买的好吃多了。

我们坐在瓜架下，一边吃着黄瓜西红柿，一边聊着天。李伯说：“过几天要去镇上买点菜籽，再种点萝卜和白菜，不然冬天就没菜吃了。”王彬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能不能换点工具，咱们的锄头都有点钝了。”小雅看着瓜架上的藤蔓，笑着说：“等藤蔓爬满瓜架，咱们就能在瓜架下乘凉了，到时候再摘个瓜吃，多舒服。”

小石头靠在小雅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西红柿，小口小口地吃着：“等小鸡仔长大了，是不是就能下蛋了？”张茜摸了摸他的头：“是啊，过几个月小鸡仔长大了，就能下蛋了，到时候每天都给你煮鸡蛋吃。”小石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呀好呀，我还要帮小鸡仔捡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尖慢慢被夜色笼罩，菜地里的禾苗也看不清轮廓了。我们收拾好工具，往木屋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鸡圈里的小鸡仔已经睡着了，只有那只瘦小的，还偶尔动一下，大概是在棉絮堆里找暖和的地方。大黄趴在鸡圈旁，尾巴时不时晃一下，好像在守护着小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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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张茜炒了一盘小白菜——就是早上间苗拔下来的弱苗，还炖了一锅土豆汤。大家围坐在石桌旁，吃着饭，聊着天，篝火在旁边烧着，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暖的。阿凯喝了一口汤，说：“今天虽然累，但吃着自己种的菜，感觉比什么都香。”老周点点头：“可不是嘛，以前在城里，哪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菜，现在咱们自己种，想吃什么就种什么，踏实。”

吃完晚饭，王彬和徐嘉去检查屋顶的茅草，生怕夜里刮风把茅草吹掉。李伯则拿着手电筒去鸡圈看了看，回来的时候说：“小鸡仔都睡得挺好，那只瘦小的也精神多了，应该没什么事。”小雅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件旧衣服——那是小石头的，昨天在菜地里玩的时候，不小心勾破了。

我坐在小雅旁边，看着她缝补衣服，火光映在她的手上，让针线的影子在布上晃来晃去。小石头靠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小鸡仔和瓜架，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明天要给小鸡仔喂米糠，还要给瓜架上的藤蔓牵方向。”

夜渐渐深了，风也变得凉了些，篝火的火苗慢慢小了下去。张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活儿要干呢。”我们都站起来，往各自的木屋走，路过鸡圈的时候，还能听见小鸡仔偶尔出的“叽叽”声，很轻，却很让人安心。

我躺在床上，透过木屋的缝隙，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比城里的亮多了，一颗一颗的，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耳边传来远处的虫鸣和鸡圈里的轻声，还有风吹过木屋的“沙沙”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一点也不吵，反而让人觉得很踏实。

我想起今天在菜地里的忙碌，想起小鸡仔的可爱，想起大家一起搭瓜架、修屋顶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虽然在荒野里的日子很辛苦，但和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期待着丰收，一起搭建属于我们的家，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好。

我想着，等瓜架上结满了黄瓜和丝瓜，等小鸡仔长大了开始下蛋，等菜地里的萝卜和白菜成熟了，我们的农场会变得更热闹，我们的日子，也会变得更红火。想着想着，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明天，又会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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