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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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晨垦菜畦匀与夜制酱瓜（第1页）

晨光初透，鸡鸣第二遍时，李伯已扛着锄头立在院东角的空地前。这片土地向阳背风，泥土在指尖捻开时泛着湿润的黑亮。往后咱们的菜园子就落在这儿了。他话音里带着笑意，锄头落下时翻起带着草香的泥土。

王彬闻声而来，铁锹在晨光中闪着银光。这土质确实肥。他边说边利落地清理着地里的碎石。徐嘉扛着耙子紧随其后，三人配合默契——锄头深翻，铁锹清障，耙子细整，不多时就将荒地整治得松软平整。

你们看，李伯用锄柄在土地上划出笔直的浅沟，这边种青菜，那边种萝卜。沟要浅，种子才接得上地气。他的动作娴熟如作画，每一道沟壑都均匀得像是用尺量过。

小石头捧着竹篮雀跃而来，篮中的种子袋窸窣作响。种子来啦！他学着李伯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撒进沟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播种珍宝。张茜提着水壶跟在后面，壶嘴倾泻的水流如春雨般细腻均匀：头遍水最是要紧，多了少了都不成。

林笑正在用树枝制作标记牌。她将布条系在枝头，轻声道：等你们破土而出时，就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晨风拂过，那些写着的布条在畦间轻轻摇曳，像是与泥土下的种子悄悄对话。

日头升到头顶时，菜畦已整齐如棋盘。湿润的泥土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标记牌如卫兵般伫立在田垄间。众人坐在田埂上歇息，就着凉水啃干粮，目光却都不离那片新垦的菜地。

待青菜长出第一片真叶时，要记得间苗。李伯捏着土块细细讲解，萝卜苗最怕挤，间距要留足一掌宽。王彬认真记着，仿佛已经看到绿油油的菜苗在风中摇曳的样子。

午后，张茜搬出积了灰的陶罐，仔细刷洗晾晒。小石头献宝似的捧来新摘的黄瓜，这些翠绿的果实还带着晨露的清凉。要做酱瓜啦？他眼巴巴地看着张茜手起刀落，黄瓜变成均匀的薄片，在竹筛里铺成碧绿的圆环。

林笑学着张茜的手法将黄瓜片码进陶罐，每铺一层就撒上一把粗盐。盐粒落在黄瓜上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冬日的第一场雪。要腌足半个月呢。张茜封罐时细心用油纸密封罐口，等到开罐时，你们定会喜欢这味道。

暮色四合时，新垦的菜畦笼罩在温柔的夕照里。徐嘉熬了锅野菜粟米粥，粥香混着新翻泥土的气息，在院子里袅袅飘散。李伯端着粥碗，目光掠过菜畦和屋檐下的陶罐，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种子下了地，酱瓜入了罐，往后的日子就像这畦里的苗，一天一个样。

夜深人静时，月光如水洒在菜畦上。那些深埋土中的种子正悄悄膨胀，陶罐里的黄瓜正在盐卤中慢慢蜕变。晚风穿过新扎的篱笆，拂过屋檐下成排的酱菜罐，最后携着炊烟的余温，轻轻环抱住这个在荒野中扎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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