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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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雪后编鸡笼与檐下熬糖香（第1页）

清晨的雪停了，太阳把院子里的积雪照得亮，像撒了满地碎银子。小石头是被灶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窗纸上映着李伯的影子——老人正坐在屋檐下，面前摆着堆削好的竹条，手里的篾刀上下翻飞，竹屑落在雪地上，像撒了层细粉。

“李伯，编鸡笼呢？”小石头套上厚棉袄，踩着棉鞋跑过去，蹲在旁边看。李伯手里的竹条像有了灵性，一会儿弯成弧形，一会儿又被扎成网格，鸡笼的雏形已经显出来了。“等编好了，就把那三只母鸡关进去，”李伯笑着递给他一根细竹条，“你试试？慢慢绕，别扎着手。”小石头接过竹条，学着李伯的样子往网格里穿，竹条不听话地滑开，他却越玩越起劲，鼻尖很快冒了汗。

这时张茜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盆温水，里面泡着几块红薯：“徐嘉说今天熬红薯糖，得先把红薯蒸软。石头，你去把昨天晾在柴房的粗纱布取来，等会儿滤糖汁用。”小石头应了声，拿着纱布跑回灶房时，徐嘉正把劈好的柴火塞进灶膛，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通红。“红薯蒸好还得捣成泥，”徐嘉拍了拍他的头，“等会儿你帮我搅糖汁，可得搅均匀了，不然会糊底。”

早饭吃的是玉米糊配咸菜，刚出锅的玉米糊冒着热气，喝一口暖到肚子里。饭后王彬扛着斧头去柴房整理柴垛，他把长短不一的柴火分类码好，还在柴垛旁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防止雪水把柴火打湿。“这样哪怕再下雪，咱们也有干柴烧，”王彬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路过的林笑说，“等下午我再去山里砍些细枝，给鸡笼搭个顶盖，免得夜里冷。”

林笑正帮着张茜剥红薯皮，蒸熟的红薯粉嫩嫩的，一捏就出汁。两人把剥好的红薯放进石臼里，徐嘉拿着木槌使劲捣，没一会儿红薯就变成了细腻的泥。“该滤糖汁了，”张茜把粗纱布铺在大盆上，徐嘉把红薯泥倒进去，几人轮流用力挤压，乳白色的糖汁顺着纱布滴进盆里，空气中渐渐飘出淡淡的甜香。小石头凑在旁边，看着糖汁一点点积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

下午的时候，李伯的鸡笼编好了。竹编的鸡笼方方正正，侧面留了个小门，还在笼底铺了层柔软的干草。“刚好能装下三只母鸡，”李伯把鸡笼搬到院子角落，那里背风，还能晒到太阳，“晚上把鸡关进去，再盖层厚布，就不怕冻着了。”小石头蹲在鸡笼旁，学着母鸡的叫声“咯咯”地喊，引得众人都笑了。

灶房里，徐嘉已经把糖汁倒进了大铁锅。他在灶膛里添了些细柴，用小火慢慢熬着，张茜拿着长柄木勺，不停地搅拌糖汁。糖汁渐渐从乳白色变成淡黄色，又慢慢变成琥珀色，甜香越来越浓，飘满了整个院子。“快好了，”徐嘉凑近锅边闻了闻，“再熬一会儿，等糖汁能拉出丝，就能倒出来了。”小石头拿着准备好的瓷盘，盘底刷了层薄油，就等着装糖块。

王彬从山里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只冻红的野果，还扛着一捆细枝。“在山里现了几株野山楂树，”王彬把野果递给小石头，“等明年春天，咱们可以移栽几棵到院子里，秋天就能吃新鲜的山楂了。”他把细枝劈成合适的长度，很快就给鸡笼搭好了顶盖，还在顶盖边缘缠了圈稻草，既挡风又保暖。

傍晚时分，红薯糖终于熬好了。徐嘉把琥珀色的糖汁倒进瓷盘里，糖汁在盘里慢慢铺开，冒着热气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想舔嘴唇。等糖汁凉透，徐嘉用刀把糖切成小块，每块都方方正正的，裹着层淡淡的糖霜。“先给李伯尝一块，”张茜拿起一块糖递给李伯，李伯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笑着说：“比镇上买的还好吃。”

晚饭吃的是白菜炖豆腐，还有早上剩下的腊肉。饭后众人围坐在火盆旁，分享着刚做好的红薯糖。小石头嘴里含着糖块，靠在林笑怀里，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挂在天上，像个银盘子，把院子里的雪照得亮晶晶的。他摸了摸兜里的野山楂，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鸡笼，忽然觉得，这荒野里的日子，就像这红薯糖一样，甜滋滋的，让人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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