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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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晨晒干货暖与午编草垫软（第1页）

晨光漫过院墙时，李伯已在晒谷场摆开一排竹筛。昨日的收获——嫩豆角、新鲜平菇，还有那些银亮的小鲫鱼，都要在这秋阳下蜕变成能久存的干货。小石头拎着竹篮小跑过来，篮里红辣椒鲜艳欲滴。他踮脚探头：“李伯，辣椒晒了会变不辣吗？”

“越晒越香。”李伯接过辣椒，顺手示范如何摆放豆角，“要像这样摊开，留出缝隙，让每根都能晒到太阳。”小石头学得认真，将豆角一根根排成整齐的队列。阳光透过豆角半透明的表皮，映出翡翠般的光泽。他忍不住俯身轻嗅：“已经有阳光的味道了。”

那边张茜和王彬抬着竹架过来，架上挂满处理好的鲫鱼。鱼皮在晨光中泛着银白微光，像缀了一排小月亮。“晒成鱼干，冬日炖汤最是鲜美。”王彬固定好竹架，顺手替张茜拢了拢鬓，“记得离辣椒远些，免得串味。”张茜会意点头，细心调整着鱼干的间距，指尖触到微润的鱼皮，感受到晨露未干的凉意。

徐嘉和林笑正在整理平菇。林笑细心地将菌伞撕成均匀的条状，徐嘉接过铺进竹筛。偶尔现藏在菌褶间的小虫，林笑会轻呼一声，徐嘉便温声安抚：“晒过太阳就好了。”手下利落地挑走小虫。看他这般细致周到，林笑眉眼弯弯：“你总是这么可靠。”

日头渐高，晒场上的竹筛已整齐列队。李伯满意地捋须：“再晒两日，就能收罐封存了。”小石头蹲在筛边，看着阳光在食材上跳跃，忽然灵光一闪：“我的小竹篮也要装满满的干货！”

“先随我去采些茅草。”李伯笑着指向河岸，“该给你们添些草垫了，夜里睡着更暖和。”河边的茅草正茂盛，秋风过处，掀起层层金浪。小石头兴奋地冲在前头，却被草叶边缘划了下手：“这草还会咬人？”

徐嘉蹲下身，执起他的小手轻轻吹了吹：“要选这样的老草。”他示范着握住草根巧劲一拽，“看，既不断也不扎手。”林笑跟在后面，将采来的茅草捆扎成束，偶尔遇见几株野菊，便采来别在衣襟。小石头回头看见，拍手笑道：“林笑姐变成花仙子啦！”

回到院中，李伯坐在青石上开始示范编垫。枯黄的茅草在他指间翻飞，渐渐织成密实的垫子。“要像编辫那样，一股压一股，不断添新草。”张茜看得入神，也取草尝试，可茅草总是不听使唤地散开。王彬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执起她的手带着编：“力道要匀，每一折都要压实。”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草垫上，交织成温暖的图案。

小石头也嚷着要学，奈何小手还不甚灵巧，编出的垫子歪歪扭扭，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豁。他沮丧地嘟起嘴，徐嘉却接过这不成形的作品，三两下补全漏洞：“看，像不像一朵胖云朵？夜里枕着它，定能梦到软绵绵的云海。”

最用心的是林笑。她不仅编得平整密实，还在边角处用不同颜色的草叶编出小花图案。李伯端详着她的作品，眼中满是赞赏：“这手艺，比我年轻时还要巧上三分。”得到夸奖的林笑双颊绯红，手下动作更快了些：“我要给每张床都铺上这样的垫子。”

暮色四合时，晒场上的干货已褪去水汽，散出醇厚的香气。院里新编的草垫排成一列——李伯的厚实稳重，张茜的工整雅致，小石头的“云朵垫”别有童趣，林笑的则点缀着细巧花纹。大家坐在新垫上歇息，晚风送来茅草的清芬和干货的醇香，远山轮廓在夕照中渐渐柔和。

“明日收好这些，咱们进山寻栗子去。”李伯磕了磕烟斗。小石头立刻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是那种烤熟了会咧嘴笑的栗子吗？香香甜甜的！”

张茜轻抚身下的草垫，茅草已被夕阳烘得暖软；林笑把玩着徐嘉用草茎编的小蚱蜢，唇边漾着浅笑。晚风渐凉，却吹不散这院里的暖意。这样的日子，如同晒透的干货，将阳光的温暖细细收藏；又像新编的草垫，把生活的柔软悄悄编织，在荒野的岁岁年年里，织就踏实而绵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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