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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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训练赛（第1页）

紫色的幽光如同毒蛇吐信，在屏幕上乍现即隐，没留下任何可追溯的数据包或ip扰动。但那行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印在清风的意识深处：“训练赛是个聪明的选择。但水，有时比擂台更深。”

房间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清风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以及体内真气在预警下自动加流转的细微嗡鸣。他没有惊慌失措地检查终端，也没有试图联系任何可能的管理方——那无异于向暗处的观察者宣告自己的失措。他只是缓缓向后，靠在了坚硬的椅背上，让冰冷的触感从脊椎蔓延开来，帮助冷却过于活跃的思绪。

“水……”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字眼。擂台是规则的，有边界，有裁判，有聚光灯下的明暗。而水，无形无相，可载舟亦可覆舟，表面平静下可能暗藏旋涡，温暖的表层之下可能是刺骨的寒流。对方在赞赏他迂回策略的同时，也在提醒他：你以为找到了避风港，殊不知可能正驶向更莫测的海域。

既然避不开，那就摸清这水的脾气。

他没有撤销训练赛申请，反而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甚至更“积极”地投入了对这个系统的利用。接下来，他像一个苛刻的质检员，调整筛选参数，广泛出匿名邀约。对象不再局限于力量重炮手，也囊括了擅长切削变化的红、球上网的网球选手、甚至两个以“心理战”和“小动作”在论坛上小有名气的难缠角色。他要主动将水搅浑，采集不同“水质”下的反应数据，同时，看看浑水中会不会有别的生物现形。

回应陆续到来。清风特意将比赛时间错开，地点选择也更加随意，甚至包括监控盲区较多的老旧场馆。

午后，号辅助场，排位位，松本浩二。

阳光透过高窗，在硬地上拉出斜长的光影。松本正如资料所述，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骡子，每一拍都力求回深，奔跑覆盖范围极大。清风有意将真气运转压制在最低限度，仅用于维持体能分配和精准落点控制，整场比赛打得如同教科书般的底线拉锯。汗水浸透了衣衫，比赛耗时近两小时，最终清风凭借更少的关键分失误，以-，-艰难取胜。赛后，松本喘着粗气与他握手，眼神里是纯粹的疲惫与不甘，并无异样。

独自回到休息室，清风闭目内视。丹田处，枷锁的反馈几乎静止，仅有极其微弱的、仿佛涟漪轻触岸边的松动感，与之前排名战的清晰“凿击”感天差地别。

低强度、低真气参与度的“普通”对抗，对解封进程的推动效率极低，近乎无效。这印证了之前的猜想，“胜利”和“真气运用”必须结合，且需要一定的“质变”压力。

第二场，傍晚，僻静的号红土练习场，对手：匿名。

来者是个瘦高的身影，帽檐压得很低。比赛开始后，清风很快察觉不对劲。对方的球路并非基于稳定的技术体系，而是充满了刻意的、不连贯的试探。忽而极度保守，连续十几拍软绵的深区球；忽而又打出极其冒险的、角度刁钻的搏杀球；更多的时候，是在用各种侧旋、上旋、下旋的组合，尤其是针对清风的卸力回球，不断变化旋转强度和方向，似乎在测试他“化劲”能力的极限和应对不同旋转的“粘性”。有好几次，清风感觉到对方在刻意引导多拍相持，然后突然变线，观察他的步法启动和重心调整度。

这是一种侦察，而非求胜。清风心中雪亮。他立刻改变了策略，真气进一步内敛，只维持最基本的身体协调。他故意在几个对方明显设套的多拍后，表现出“步伐稍慢半拍”或“回球质量下降”，甚至主动失误了几次。最终，他以-，-的比分“落败”。赛后，匿名者一言不，只是微微侧头，似乎用眼角余光再次扫了清风一眼，随即快步离开，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水域中存在主动的“探针”，目的明确，旨在探测我的“非常规”能力边界和反应模式。必须高度警惕，必要时可主动示弱，释放误导信息。

第三场，子夜，位于基地最西北角的号旧硬地球场，对手：代号“磐石”。

这里几乎到了基地围墙边缘，照明昏暗，夜风穿过生锈的围栏出呜咽。对手出现时，清风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是相貌，而是感觉。同样毫无特征的训练服，同样缺乏情绪波动的眼神，但此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着一股沉凝的、如同山岳根基般的气场。他与之前训练区角落的观察者、走廊的警告者属于同一“质地”，但“浓度”更高，更具压迫性。

没有问候，没有猜边，对方直接将一颗球抛了过来，示意清风球。行动即是语言：测试开始。

第一球，清风试探性地向中路。对方跨步，挥拍，动作简洁到近乎枯燥。“砰！”回球如同出膛的实心炮弹，带着低沉的破空声，精准地砸在底线夹角。球并非快到肉眼难辨，但那份纯粹、凝实、穿透一切花巧的力量感，让清风手臂微微一震。

这定下了整场比赛的基调。对方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高压锻打机。每一拍，无论是球、接球、底线抽击，都蕴含着稳定到可怕的力量输出和落点精度。没有多余的变化，没有情绪的起伏，只有持续不断、层层加码的压力。球越来越重，落点越来越深，角度越来越开。清风仿佛被卷入了一个不断收紧的力量漩涡。

他不得不将真气调动到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听劲”扩展到极致，预判那看似朴实无华动作下蕴藏的细微力差异；“化劲”运转到巅峰，每一次触球都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一叶扁舟，将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一丝丝分化、引导、转化，才能勉强将球回到对方场内，且保证不露出太大破绽。偶有反击机会，他凝聚真气于一点打出突击，对方却总能以更厚重、更稳定的回球将他的攻势轻易“摁”回去。

这不是战术博弈，这是最原始的力量与耐力的对耗，是“柔韧”极限与“刚强”极限的碰撞。汗水早已湿透全身，肌肉因持续的高负荷而出酸痛的呻吟，丹田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度消耗着，同时又在这种极致的压榨下，被逼迫着更加凝练、更加高效地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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