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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酒的喧嚣过后,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向家兄弟像两颗朝着不同方向生长的树苗,一个在阳光下尽情舒展,一个在静默中构筑自己的堡垒。
这天清晨,宋淑英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一个褪了色的蓝布包袱放在床头。她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嬉戏的麻雀出神。来城里照顾儿媳坐月子已经一个多月,是时候回村里去了。自从丈夫十年前在矿上出事去世后,她就一个人守着老屋,如今也该回去看看了。
妈,您这是做什么?向志学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看见床上的包袱愣住了。
我打算今天回村里去。宋淑英转过身,语气平静,老屋这么久没人住,该回去收拾收拾了。
张秀抱着哭闹的牧晨匆匆走进来,听到这话顿时慌了:妈,您不能走啊!这两个孩子我一个人怎么带得过来?志学天天要上班,我
话音未落,怀里的牧晨突然放声大哭,张秀手忙脚乱地拍哄着。里屋传来牧尘轻微的哼唧声,显然是被弟弟的哭声惊醒了。
向志学急忙拉住母亲的手:妈,秀儿说得对,两个孩子实在照顾不过来。您就再住一段时间吧?老屋那边,我周末回去帮您收拾。
宋淑英的目光越过儿媳的肩膀,望向里屋。透过门帘的缝隙,她看见牧尘正安静地躺在小床上,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心。她想起自己当年一个人带着志学时的不易,如今看着这个太过懂事的大孙子,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妈,求您了。张秀的声音带着哭腔,牧晨太闹人了,我一个人真的顾不过来。
宋淑英叹了口气,走到里屋抱起牧尘。孩子很轻,在她怀里安静地依偎着,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就像当年志学失去父亲后,总是这样紧紧依偎着她一样。
好吧。她终于松口,我留下来。
这个决定,不仅仅是因为儿子儿媳的恳求,更是因为她放不下这个太过懂事的大孙子。她深知失去父爱的滋味,如今牧尘虽然父亲健在,却同样缺少关爱,这让她无法安心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向牧晨的警报器功能日益精进。他的哭声展出了不同的音调和节奏:饿了是短促尖锐的连环炮;尿了是委屈巴巴的长音带颤;想要抱抱时,则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假嚎。
而张秀,永远是那个反应最快的排爆员。她能从厨房的炒菜声中分辨出儿子哭声的细微差别,能一边打着毛衣一边用脚摇动牧晨的摇篮。
某个午后,张秀正在给牧尘换尿布。小家伙难得没有挣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母亲。就在这时,里屋传来牧晨醒来的哭声。张秀的手瞬间停下,尿布只换到一半,她匆忙用薄毯将牧尘一盖,语气急促:牧尘乖,等一下妈妈。
她冲向里屋,抱起牧晨,温柔的哄劝声隔着门帘传来。
婴儿床上,向牧尘安静地躺在那里,半敞的尿布带着凉意。他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一小块墙皮,看了很久。窗外传来邻居家妈妈哄孩子唱歌的轻柔调子,他听得出神,小嘴巴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出。
宋淑英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的心猛地一揪,快步走过去,轻轻给牧尘换好尿布,把他抱在怀里。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哭呢?她低声呢喃,手指轻抚着孙子柔软的脸颊,想起志学小时候也是这样,自从失去父亲后,就变得格外懂事,从不敢给她添麻烦。
牧尘安静地依偎在奶奶怀里,小手抓着她的衣领,仿佛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等张秀把再次睡着的牧晨安顿好,已是二十分钟后。她掀开门帘,才想起大儿子尿布还没换好。她带着歉意走来:哎呀,对不起宝贝,妈妈忘了。
牧尘依然安静地看着她,不哭不闹,甚至在她熟练地帮他整理时,配合地抬了抬小腿。那种越年龄的懂事,像一根细微的刺,在张秀心头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里屋牧晨一声模糊的梦呓抚平了。
我们牧尘最省心了。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句话,逐渐成了这个家庭的共识。
向志学下班回家,总是先抱起扑过来的牧晨,听着小儿子咿咿呀呀的,笑得合不拢嘴。偶尔,他也会注意到安静坐在角落玩积木的牧尘,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哥哥真乖。
每当这时,宋淑英都会别过脸去。她知道,这种背后,是一个孩子过早学会的隐忍。就像当年的志学,因为知道母亲一个人养家不易,从来不敢任性撒娇。
变化的节点,生在兄弟俩九个月大的一个秋日午后。
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张秀在窗边叠着衣服,向牧尘在自己的小床里,对栏杆上挂着的布偶兔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伸出手,够不着。于是,他第一次萌生了要站起来的念头。
他用尽全身力气,小手死死抓住冰凉的栏杆。小腿颤抖着,像风中柔弱的芦苇,一次次抬起,又一次次软下。摔倒了,再爬起来。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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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他颤巍巍地站稳了。视野豁然开朗,他看到了窗外的蓝天,看到了晾衣绳上飘动的床单。巨大的喜悦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激动地出一声,声音响亮,带着前所未有的雀跃。他猛地转过头,急切地寻找母亲的身影。
张秀就在几步之外,背对着他,正在抚平一件小衬衫的褶皱。
就在牧尘张开嘴,准备出第二声呼唤时——
哇——!里屋,向牧晨准时响起的午睡醒啼,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精准地切断了牧尘所有的兴奋与期待。
张秀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衣服被扔回筐里,她转身,嘴里念着小祖宗醒了,脚步匆匆地经过牧尘的小床,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那个凭借惊人毅力刚刚站立起来、眼中星光璀璨的大儿子。
门帘落下,隔断了两个世界。
向牧尘伸出的、渴望拥抱的小手,僵在半空。他眼中灼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冷却、黯淡,最终熄灭。他望着那晃动的门帘,看了很久。
然后,他默默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抓栏杆的手。
一声轻响,他坐回了柔软的垫子上。
没有哭,没有闹。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红彤彤的小手掌心,那里,因为长时间的用力,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栏杆印痕。
宋淑英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孙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快步走过去将牧尘抱进怀里。
奶奶的乖孙她轻声哄着,感受到怀中的小身子在微微颤抖。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志学,那个在父亲葬礼上紧紧攥着她衣角,却始终没有哭出声的孩子。
从那一刻起,向牧尘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关上了。他不再试图用声音索求关注,不再期待热烈的回应。
他变得更加,更加。
而张秀和向志学,依旧忙碌地围绕着他们的小太阳,全然不知,另一个儿子心中的星辰,已在那个平凡的午后,悄然陨落。只有宋淑英,在这个沉默的堡垒外,默默守护着那个过早学会隐忍的孩子,仿佛在守护着两个时代重叠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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