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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照料,井水不犯河水”◎
何家那漂亮木头哥儿要嫁给谢家的病秧子冲喜。
第二天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杏桃村。
原谢家是要娶何家的人,但并未明说是娶谁,可瞧着谢家秀才出气多进气少,想着谢氏是想给他娶个好生养的,金媒婆便做主求娶何曼,不曾想却是求了何意。
不管是谁,只要能嫁去冲喜就成。
只是不管冲喜与否,十两银子娶个哥儿都是多的,谢家便没有再送其他东西来。
因着是从村头嫁到村尾,谢氏便只送了一方红盖头来,让何意自己拿着衣物走到谢家去的。
这样的事不少见,村里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何意却难得生出点烦闷的情绪,虽说他本就喜欢男人,也没奢求过婚礼,可如今怎么说也是一辈子的大事,他竟是穿着粗布麻衣走着去的。
他一时不懂这谢家是在给他下马威瞧,还是只是想瞧瞧他到底能不能耐住性子,但无论如何,比起照顾一群人,他宁愿照顾久病缠绵的病人。
谢家虽说是有些破旧的砖瓦房,但比起杏桃村其他人家的房子,依旧是好上不少,就连何意都觉得有家底儿。
刚走到谢家不远处,何意就瞧见门口站着一瘦小的妇人,她牵强笑道:“来了,快些进去吧。”
而后又看向外面跟来看热闹的,喊道:“我儿身体不好,日后再请诸位吃酒席。”
说罢便带着何意进了院子,顺便把大门也给关上了。
何意拿不准这便宜婆婆是什么性子,只能默不作声的跟着她往里面走,不怪这宅子看着破旧,家里只有孤儿寡母和幺哥儿,自然没时间打理。
谢氏带着他进了主屋,屋内门窗禁闭,飘着草药和一股难闻的味道,闻的人有些喘不来气。
谢氏轻声道:“你先将包袱放下,坐在床上盖上盖头,自己再拿下来就成。”
何意便听她的放下包袱朝床榻边走去,入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因着失了血,面色苍白,但浓眉俊颜,若真要说,并不是时下推崇的瘦弱书生郎。
反而带着一股棱角分明的硬汉样。
他放轻动作坐在床边盖上盖头,莫名觉得有些羞耻,这样不伦不类的“婚礼”,他居然也接受的良好。
摘下盖头后,谢氏便让他收拾一番照顾这便宜相公,照顾昏迷的病人,无非就是擦拭以及喂水,但瞧着对方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到底还是放下心来。
眼下他嫁到谢家已经难以更改了,他也不奢求这谢秀才对他多好,只希望这人醒了能先收留他一段时间,等他找到赚钱的营生就离开。
“嫂嫂,盆子在外面,厨房里有热水。”
轻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意扭头看去,就瞧见这谢家幺哥儿站在门口处,身上穿着褐色的裳裙,怯怯的看着他。
嫂嫂……
何意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带我去可好?”
“请随我来!”大概是感觉到何意不坏,幺哥儿稚嫩的小脸蛋上瞬间有了笑意,欢快的招呼着他。
谢家宅子不大,但对于只有三口人的谢家来说也不小了。
何意跟着谢潇潇穿过亭廊才走到较偏远的厨房往木盆里舀满热水,便准备回屋给人擦拭身体。
谢氏到底是女人,并没有给谢秀才擦拭身上,何意瞧着对方肌理分明的身材有些诧异,这书生,能有这样的身材实属不易。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意哥儿,弄好了吗?”
“马上,您稍等。”何意将手从男人手腕上移开,给他拢好衣服,盖上被子,脚步轻轻的去开门,“婆婆。”
谢氏进去看了一眼,见他打理的还算可以,脸上的笑才真情实意一些,她点点头:“有些话我便也提前同你说,你既已经嫁来,那便是我们谢家的媳妇,若是潇澜能醒,日后我必让他好好待你,若是不成,你守寡三年离开便是。”
这一瞬间,何意才开始庆幸他是真的脱离了何家,无论如何,结果都是有利于他。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亦会好生照料他。”何意想到方才把的脉,试探性说道,“婆婆,我先前听大哥说,人生病时屋内的空气也要多流通,潇澜屋内日日都门窗紧闭,怕是吸进肺腑也会不舒服。”
何意的大哥何礼是个童生,虽不及谢潇澜是个秀才,但到底是读过书的,谢氏她不懂药理,便只能听何意的。
谢氏拍拍他的手,欣慰道:“那便依你的,等潇澜好些了,就让他带你去镇上做几件新衣裳。”
何意把过脉,谢潇澜是肯定会醒的,只是先前那瞧病的大夫估计是吓着了,才说了一些严重的话,这人分明就是魇着了,好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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