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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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获奖的虚荣（第1页）

晨光刺破云层，宿舍里弥漫着隔夜泡面的味道。苏小小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不止，屏幕闪烁着陌生号码。她揉着眼睛接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

“什么？”突然拔高的音调惊动了小屋里的段新红。

苏小小猛地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她赤脚跳下床，在原地转了两圈，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睡衣下摆。电话那头还在说话，她只是嗯嗯应着，眼睛越来越亮。

通话结束的瞬间，她扑到书桌前打开电脑。邮箱图标显示着未读邮件，件人标注着“全国大学生摄影大赛组委会”。

段新红透过小屋窗户观察着这一切。苏小小的背影绷得很紧，肩膀微微抖。鼠标点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突然，苏小小整个人松弛下来。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用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气声。

获奖了。那个她折腾了无数个日夜的全国新人奖。

苏小小放下手，眼角还带着泪光。她转身看向小屋，笑容灿烂得晃眼：“我们成功了！”

段新红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我们”用得如此自然，仿佛她们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喜讯像野火般蔓延。宿舍门被敲响，隔壁女生探进头：“小小，群里说的是真的吗？”

苏小小矜持地点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很快，道贺的消息挤爆了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

“我就说你有天赋！”

“请客请客！”

“太厉害了吧！”

每声赞美都让苏小小的脊背挺直一分。她游刃有余地回复着消息，偶尔瞥一眼小屋方向。

段新红坐在小床上，听着门外热闹的动静。阳光正好照在苏小小新买的相机镜头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中午时分，苏小小哼着歌开始挑选领奖要穿的衣服。她把衣柜翻得乱七八糟，最后选了条黑色连衣裙——正是拍摄时让段新红穿过的那条的同款。

“要不要带你去见识下？”她突然打开小屋门，俯身问道。

段新红蜷缩在角落，没有回应。

苏小小不以为意，自顾自说着颁奖典礼的流程。她说要感谢导师，感谢父母，还要特别感谢“灵感来源”。

这个词让段新红抬起头。

“放心，不会暴露你的。”苏小小眨眨眼，“就说是我养的小仓鼠。”

她笑得天真无邪，仿佛这是个绝妙的玩笑。

下午，摄影社的学长学姐来宿舍道贺。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欢声笑语几乎掀翻屋顶。

“那组照片真的太绝了！”

“怎么想到用那种构图的？”

“后期调色教教我呗！”

苏小小被围在中间，像颗突然光的星星。她侃侃而谈创作理念，说想要表现“被困住的美丽”，说每个镜头都经过精心设计。

没人问起模特是谁。大家默认那是昂贵的定制人偶，或者高的后期合成。

段新红躲在黑暗的小屋里，听着那些讨论。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绝望，全都成了别人口中的“艺术表现”。

有人不小心撞到桌子，小屋剧烈摇晃。段新红扶住墙壁，听见苏小小紧张的声音：“小心点！那里有贵重物品。”

贵重物品。她品味着这个词。在苏小小眼中，她和那个奖杯大概属于同一类别。

人群散去后，宿舍恢复安静。苏小小小心地打开小屋，把段新红捧出来放在获奖证书旁边。

红底金字的证书熠熠生辉。苏小小用手机拍下这个画面，特意调整角度让段新红和证书同框。

“看，我们的荣耀。”她满足地叹息。

段新红看着证书上陌生的作品名——《囚徒与光》。原来在别人眼中，她始终是个囚徒。

夜幕降临，苏小小依然处于亢奋状态。她不停刷新着大赛官网，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获奖名单里。每次页面加载，她都会屏住呼吸。

“要是能拿下金奖就好了”她喃喃自语，“听说金奖有机会开个展。”

段新红正在小桌前吃晚餐——苏小小心情好，特意给了新鲜水果。闻言，她放下叉子。

苏小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沉浸在幻想中：“到时候我们可以创作一个系列，就叫《微缩人生》”

她越说越兴奋，开始规划要搭建哪些场景，要表现哪些主题。每个创意都需要段新红配合完成。

段新红慢慢咀嚼着果肉，甜味在口中泛开，心底却一片冰凉。

深夜，苏小小终于累了。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还摊着获奖证书。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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