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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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言与专注的侧脸（第1页）

周晓薇那声石破天惊的尖叫，仿佛一道惊雷，将林夕从陆辰带来的混沌思绪中彻底劈醒。

“什么暗恋对象！你别瞎说！”林夕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把手中的水杯扔出去。她慌忙扑过去，想要合上那本惹祸的写本，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周晓薇却灵活地躲开她的“袭击”，手指牢牢按在图书馆写那一页，眼睛瞪得像铜铃，语气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瞎说？！林夕你摸着良心看看！这光影！这眼神！这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笔触！你画咱们系草的时候都只用火柴人！你敢说你对陆辰没点特殊想法？！”

“我没有！那就是……就是普通的场景写生！练习光影和构图！”林夕急切地辩解，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当时图书馆光线好，他又刚好坐在那里，就是个……就是个很好的模特！”

“模特？”周晓薇嗤笑一声，手指“哗啦啦”地向前翻动写本，“那这个呢？篮球场边‘路过’的背影？这个呢？讲座坐在前排的侧影？还有这个……我的天，林夕，你这本子快成陆辰个人图册了吧！”

一页页翻过，林夕自己都有些愕然。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清冷的身影确实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画笔下，有时是主角，有时是背景里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之前从未深思，只当是对方气质独特，适合入画。此刻被周晓薇赤裸裸地指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和慌乱瞬间攫住了她。

“我……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比较有特点，适合练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完了完了，林小夕，你坠入爱河了！”周晓薇用一种“我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她，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这是好事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现在又是同组，多好的机会！”

“你别胡说八道了！”林夕又羞又急，一把抢回写本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烫手山芋，“根本没有的事！而且他那种人……怎么可能？”

想到陆辰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和他那副永远波澜不惊的冰山模样，林夕就觉得周晓薇的设想荒谬得可笑。他那种人，大概只会觉得她是个麻烦又奇怪的合作者吧。

然而，周晓薇的“宣传”能力是惊人的。不过一个晚上，“林夕暗恋陆辰，写本里全是他的画像”这个被添油加醋的版本，就在她们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第二天去上课，林夕总能接收到几个来自相熟女生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窃窃私语，让她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尴尬和困扰，在她第二天下午不得不再次前往实验楼a座o时，达到了顶峰。

站在那扇熟悉的深色木门前，林夕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

陆辰清冷的声音传来。她推门进去，他依旧坐在老位置，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代码。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仅仅是一瞬，林夕却觉得仿佛被x光扫描了一遍，心脏不受控制地加跳动。他……听到那些流言了吗？他会怎么想？

然而，陆辰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她坐下，然后便切入了正题，开始讨论她昨天提交的初步界面草图。他的语气、神态，与昨天毫无二致，精准、高效、不带任何个人感情。

林夕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到讨论中。但那些流言蜚语和昨晚周晓薇的话，像背景噪音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时不时走神，反应也慢半拍。

在她第三次因为走神而答非所问后，陆辰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实验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林夕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了批评的到来。她低下头，准备承受他的不满。

然而，预想中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出现。

陆辰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平静无波的声线开口，说的却是与课题完全无关的话：

“无关的信息干扰，会影响判断力和工作效率。”

林夕愕然抬头。

他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侧脸在屏幕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模糊，但线条依旧冷硬。

“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忽略。”他继续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物理定律，“噪声在缺乏反馈的情况下，会自然衰减。”

他……他是在教她如何应对流言？

用一种非常“陆辰”的方式——理性、直接，甚至带着点程序员式的粗暴简单。

林夕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那一刻，脑海里纷杂的噪音仿佛真的被他这几句冰冷的话语按下了静音键。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感激和莫名悸动的情绪，悄然取代了之前的慌乱和尴尬。

他知道了。但他没有质问，没有嘲讽，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在意。他只是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告诉她解决的方法。

接下来的讨论，林夕努力摒除了所有杂念。她现，当自己真正沉浸到设计和逻辑的世界里时，那些扰人的流言果然变得微不足道。而陆辰，也一如既往地展现出他犀利而精准的专业眼光，几次点拨都让她茅塞顿开。

当会议结束，林夕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谢谢。”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她在谢什么。

陆辰敲击键盘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走出实验楼，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林夕深吸了一口气。她回头望了一眼三楼那个亮着灯的窗口。

冰山或许不会融化，但他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条新收到的微信消息打断。是周晓薇来的，附带一个论坛链接和一连串的感叹号。

【小夕！！！快看论坛！！！有人拍了昨天陆辰在走廊里看你写本的照片！！现在帖子炸了！！都在猜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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